高高在上這個詞,用在他身上再適合不過。
他在聽到對方的話之後,像是思索了一下,接著才開了口:“你們現在想到對選手的影響了,在定義莫北向南是代打的時候,你們怎麼沒有想到這一點,她明明符合所有的賽製規定,不過是有人挖了坑讓她跳,你們每一個人都清楚,卻禁了她的賽,那時候,你們怎麼不想一想,對一個職業選手的影響。”
那人被堵的有一瞬的噎住:“這不同,就算她符合賽製規定,她也騙了觀眾,從某些方麵來講……”
“如果我是她。”封奈打斷了對方的話,慢條斯理:“就不回來參加什麼選拔賽了,總有一天,你們這些人會著急,隻要亞洲賽上輸一場,你們就得想辦法讓她來參賽,就像當初你們去找秦漠一樣,這個冠軍,也會為你們加成,不是麼?”
那人被堵的胸口都發悶:“king,你把電競當成什麼了,你!”
老人拍了拍他的肩,示意他交給自己。
封奈卻笑了,有些妖孽。
老人看著他:“你們的一舉一動代表的不僅僅是你們自己,尤其是成為職業選手之後,更是如此。那孩子,她已經和帝盟分不開了,帝盟的熱度勢必會讓人對她有更嚴格的要求,彆人或許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她不行,甚至於她連對電競不是純粹的熱愛都不可以,所以人們接受不了,她用她哥的身份回來,隻是為了替她哥討回一個公道,同樣她也不能輸,一旦她輸了,就不是當年的那個神了,再比如就算她符合所有的規定,為了受眾群,也要把她禁賽,能力越大責任越大,這個道理,如果她不懂,就不會再回來,她是要回來和你一起去打是世界大賽的,我們以及所有希望我們的強大能被世界看到的人,都慶幸我們能有這樣的選手,她理解我們做的決定。”
封奈站了起來,身形緩緩壓低:“你們是該慶幸,但你們誰都不會去想,她是經曆了什麼,才能重新回來,我要的從頭到尾不過是一視同仁的公平。”
“奈兒。”老人長歎了一口氣,走近他,又壓低了聲音:“你其實比任何人都懂,無論在哪裡,對英雄都不是公平的,何苦。”
封奈又是一勾唇,單手伸出去,勾著自己的掛牌,接著一扯一扔:“那我就陪她。”
什麼意思?!
有些人在看到那個掛牌之後,臉色變了!
“奈兒,你不要耍小孩脾氣!”老人也有些穩不住了,他何曾見過這小子做這種無意義的事:“你應該明白,無論你多強,賽製就是賽製,規矩就是規矩,是不會接受你的這種威脅。”
封奈漫不經心,似是不太在意:“老頭,你也有犯糊塗的時候,威脅?我這一次不過是想陪著她,有些地方,一個人站著,就算是再強,也會覺得冷。”
某人的樣子,總會在這時候,分毫不差的浮現在他的眼裡。
一起坐地鐵的時候,她怕他受不了氣味,伸手將他拉到身邊。
在伊斯,她從火光中走來,指尖還在滴血。
以及她撥開他的額發,會輕輕的吻他。
還有,無論比賽打的多帥氣,從甬道走過,還是會有人潑她東西。
她站在那,眼裡的情緒,總讓人看不透,明明挺拔的冒著雪氣。
沒人清楚她做過什麼。
好的不會知道,不好的人儘皆知。
以至於無數次想起,她右手軟綿綿的垂下,像個瓷娃娃一樣沒有生氣的躺在自己懷裡的那一幕的時候。
他做不到和這些人和解。
隨便議論彆人,造謠抹黑顛倒黑白,傷及家人,挖人隱私的自以為是的正義。
可笑的是,他們還要為這樣的人而戰。
甚至那個人在境外執行任務時,都要去救這樣的人。
那誰來善待她?
封奈側眸看向屏幕上的人影,一次又一次的極限走位,對右手的影響嚴重到什麼程度。
如果她的手不能再打了。
人們又會說什麼。
會說,真搞不懂為什麼手傷了還要上,是想要洗白自己代打名聲嗎。
這個世界,嗬。
還打什麼比賽。
封奈輕輕一笑,連眼睛都有些好看,大概是他戴著金邊眼鏡,無論他是怎麼樣的想法,都不會讓人覺得厭惡。
看著被關起來的門,組委會的人也有些無力,不是他們不想管,但怎麼管?
張子豪確確實實沒有問題。
薄九那邊查到的也是差不多的答案,隻不過……
總會有其他辦法,比如一些人注意不到的影像。
薄九手指動著,比任何時候都要快。
趙三胖也沒閒著,遊戲裡虐人虐的正爽。
兩個人似乎已經忘了要放哨這回事,以至於一道修長的人影走近那個搖搖欲墜的店麵木門時,誰都沒有發現。
那人影穿的是白襯衫,腿長條正,明明是衿貴清月的氣質,一看就出身不菲,瓷白的手腕卻戴的不是什麼名貴的手表,而是一條路邊五六塊錢就能買到的紅繩,饒是如此,卻讓人感覺不到廉價感,反而因為戴的人不凡,多了異樣的美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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