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吸之間,碰觸到的是微涼的甜,這像是打開了莫北的事對世界的新認知,原來不止是看著好看而已,清淡的薄荷氣息,讓她連帶著握著他手腕的手,都不由的在攥緊,不過是為了能更貼近一點。
莫北打比賽都是凶悍的,更不用說這個時候,肯定也不知道退讓為何物。
封奈能感覺到全身的血液仿佛都在倒流,單手扶上她的腰,有一種想要將人捏碎了的衝動。
某位小姐姐還真是不知道,她所帶來的影響,連帶著指尖都能是燙的。
封奈喜歡看她親他的樣子,所以他不會閉上眼,也不會反手將她按到牆上,按照他的方式來。
放在心底裡的那頭野獸,被他藏的很好,哪怕隻想讓她成為他的,但一想到她的愛好,連爪子都不再伸一下。
還不夠。
隻是這樣還不夠。
封奈低眸,睫毛能碰到她的臉。
薄唇上的甜軟,比他吃過的任何糖都要特彆,讓人不想放開。
手指觸碰到的彎刀,卻讓他清醒了不少,感受著她的氣息,順從的根本不像是他的性格,為的不過是這樣的時光能再久一點。
偏偏聽到聲響的莫北,停了動作,朝著衛生間的方向看了去,接著,看向他的臉,不再像之前那樣是病態似的蒼白,領口被她扯開了,斯文矜貴被打破,就是隱隱的勾人性感。
彆人沒有見過的他。
是她沒有注意場合,這個樣子還是不要讓其他人看到好。
莫北想了想,抬起手來,給他戴上了一個口罩。
“沒用過。”她口袋裡的,原本以為用不到。
封奈沒說話,並不想戴,乾脆偏了下頭,唯有雙眸還深邃的很。
莫北替他整理了一下衣領,總要為自己的衝動找個借口,畢竟他們現在並不是男女朋友關係。
以前莫北不明白,現在她清楚了什麼叫想要得到。
有些人,你隻要看到他的臉,就想要親他。
莫北看著那人挑眉,似乎是在說,你這麼占我便宜是不是應該給我個交代。
便又想起了他之前在高鐵站的做法,也就學會了,鬆了手之後,道:“給唯粉的福利。”
封奈眼底顯然劃過了一絲愕然,緊接著,他將頭抵在了她的肩上,就那麼弓著線條好看的脊背,眼裡像是升起了笑意,然後單手按住她的後背,將她整個人都托進了他的懷裡,壓低了聲音,氣息掃過了她的耳:“看來我們的bey神真的是想睡粉了,連福利發的都這麼與眾不同。”
莫北剛想說點什麼。
男廁所的門又開了,是剛才那人:“那什麼,我能不能打斷一下。”
聽到睡粉兩個字,他是真的不淡定了!
這倆人在聊下去,不知道還會說出什麼來!
不過此時,他也看清楚了將k神壓著親的人是誰。
那人就站在那,一雙眸子看著他,情緒很淡,仿佛並不在意有誰看到這一幕,禁欲中帶著雪氣,不惱也不怒,手還握著k神的手腕,問他:“有事?”
bey神!你一個女孩子家家,怎麼被人看到了你強吻king神還能這麼冷靜!
呼!
親的人都不害臊,他在裡麵害臊個毛毛球啊!
“那什麼,比賽要開始了,我想先過去。”
經由他這麼一提醒,莫北也鬆開了封奈的手:“我們一起過去。”
“嗯???”我們?是誰和誰?bey神!我們倆字不能亂用?得顧忌場合!場合啊?那人一臉表情,用嘴示意封奈的方向。
後者的雙眸緩緩眯了起來,然後一笑,沒有絲毫的溫度:“看我乾什麼,bey神在邀請你呢。”
“不不不,k神,我覺得我和bey神並不太順路。”那人的求生欲也是很強了,不強不行,k神的氣場實在是讓人後脊都發涼。
奈何莫北好似並沒有感受到:“這一場我們對打,不會不順路。”
那人:……有沒有人救救孩子,怎麼連個來廁所的人都沒有,bey神難道你沒看到嗎??你旁邊的人,就差把我重新打包放回衛生間了,你怎麼還讓我和你一起走!
封奈的陰狠當然不會在莫北眼前表現出來,等到莫北側過眸來的時候,他的嘴角已經掛起了漫不經心的笑意:“這家夥好像很怕你,所以說打比賽的時候,不要打的那麼凶,容易讓人心生膽怯。”
那人:……讓他怕的明明是他,就剛才那一眼,他就體會到了什麼叫做冷到了骨頭裡。
不過,當他低眸,任由bey神吻著他時,又像是變了一個人,怎麼能那麼溫順?
他甚至都懷疑自己在king神眼底看到的陰狠,到底是不是真的。
現在他看清楚了,並不是真假問題。
而是他的陰狠根本不會在bey神麵前表現出來,非但如此,他還把這情況推到bey神身上,是什麼操作?
莫北倒是信了,問:“你很怕和我對打?”
那人:……全場的人都不想和你對上,你說呢!
“嗯!”
不知道這樣誠實的回答,一會對打的時候,他能不能免於一死。
“那就對了。”莫北一本正經的清淡:“上了賽場,給對手造成的心理陰影也很重要。”
那人:……
莫北再一次把天聊死了,除了封奈低低的笑聲,周圍很安靜,那人就像個石化人一樣。
不過k神你笑就笑,為什麼還要靠在bey神身上笑!
好似察覺到了他在想什麼,封奈側過眸來,掃了他一眼,對著莫北道:“他想讓你一會讓讓他。”
莫北一臉清淡:“職業選手在打比賽的時候不該有謙讓這種念頭。”
封奈看著某人一臉淡漠,知道她是認真的,又忍不住笑了:“你說的對。”
莫北看著他的笑,伸手摸了摸他的臉:“可以讓你。”
封奈挑了下眉:“你是說我們對打,你會讓我?”
莫北:“嗯。”
那人:…說好的職業選手不該有謙讓的念頭呢!!!
現場雙標啊!!
可這樣的話卻像是把一些距離拉的更遠了,封奈單手抄著褲兜,緩緩站直了身形:“那飛鷹的事,你怎麼阻止了我,沒有讓著我?”
莫北抬眸。
封奈聲音緩緩:“你應該知道我的計劃很完美,可你擔心他,所以一個電話,毀了我整個布局,連賽前你最想聯係的人都是他,是為什麼?”
莫北剛要開口。
封奈突的又是一彎腰,咬在了她的頸上:“算了,我不想聽你提彆人的名字。”
莫北能感覺到他的氣息,有些擰眉,不知道是因為微刺感還是因為他的氣息。
旁人在封奈眼裡向來沒存在感。
就要上場的那人,想想自己一會比賽被虐也就算了,還要在開場之前吃這麼多狗糧。
而且誰能想象的到,k神談起戀愛來會是這個樣子,一副要被人哄才能好的姿態。
麻蛋!太會裝了!bey神這麼聰明,不可能聽不出來,king那聲音是故意壓低的,就是為了讓人聽起來覺得他受了委屈!
隻能說孩子太年輕,不太了解莫北,本就是被她放在手心裡的人,更何況她這一次確實壞了他的局。
所以當封奈話音落下的那一瞬,莫北就又握住了他的手,很有耐心:“沒有彆人。”
那人:……還真哄??
“剛才觀眾席上還有人說愛你。”封奈聲音清淺:“很熱情。”
那人:……那是粉絲!!粉絲示愛都吃醋?
莫北道:“我不看觀眾席。”
“隻是不看觀眾席還不夠。”封奈把她的手拿開,雙眸深邃,像是再給她最後一個機會:“你還有什麼沒有對我說的?”
莫北在猶豫,有些事說出來,隻會成為拖累。
就算不是拖累,在戰術調整上,她的右手都會作為一個參考點,單打獨鬥的時候或許沒什麼,但一到團戰的時候,考慮的越多,就越會受限製,他是黑炎的隊長,這裡最不該受限製的人就是他。
莫北想到這裡,搖了搖頭。
封奈的眸光在變涼:“你的事情,每一件我都是最後一個知道,有的時候我真的很好奇,你會在乎我身邊有其他人的存在嗎?還是說我們的bey神太自信了,自信到無論出現什麼樣的人,都不用考慮你對我造成的影響力會不會降低。”
說到這裡,封奈笑了,眼底卻抽光了所有的溫度:“不像我,時刻都在想為什麼我不是那個最早出現的人,如果再早一點,你的身邊就隻會有我一個。彆人?嗬,你覺得如果不是顧忌你,他們還能留下?”
說著,封奈壓低了身形:“什麼時候你才能明白,喜歡一個人是有獨占欲的,哪怕是你不開心的樣子,我都不想和其他人分享,可你不開心的時候,從來都不會來找我。莫北,你和我是在玩嗎?像那些小奶狗一樣,用話哄一哄我就好。畢竟你哄我一下,我能高興一周,甚至時間更長,然後呢,誰來哄你?”
他說,誰來哄你。
莫北一震,想要開口。
封奈嘴角扯了一下:“我要的從來都不是bey,bey隻是一個被神化了的對手,我要的是你,喜怒哀樂,都是你。”
“我說過,無論發生什麼,我就在你一轉身就能碰到的位置,我不會允許再出現什麼事,讓你像以前一樣因為我,連比賽都沒有辦法再打。”
莫北擰眉:“我不能打比賽,是我自己的事造成了不良影響,和你……”
“你想說和我無關?”封奈低聲道:“玉梓馨出手對付你,是因為我封家繼承人的身份,她想得到我,卻不得不顧及封家,所以她找你下手,如果我早一點聽爺爺的話,多懂些權衡利弊,禦人之術,就會想的更全麵一點,我太自傲,自傲到以為無論怎麼樣都能保護好你,可事實上,你就是在我眼前被人禁賽的。”
莫北攥住了他的手:“你不能這麼想。”
“喔?那我應該怎麼想?”封奈眸光壓低:“為自己的無能找借口。”
莫北的手在用力:“誰都左右不了彆人說什麼,你和我都清楚,所謂的攀上頂峰,也不過如此,那件事怎麼能算是你的無能,是我還不夠強,手腕不夠八麵玲瓏,還固執的不肯妥協。”
封奈伸手,大概是想碰她的臉,最後還是垂在了一側:“不過如此的頂峰,你卻把我一個人留在了那,我有那麼好嗎?莫北,你也是時候該看清楚一點了,我到底是什麼樣的人。”
莫北想要伸手把人拽住,可這一次他是鐵了心要抽身,不給她留機會,所以她隻來得及抓住夏日末端的風。
這條路是她自己選的,隻會有她一個人在走,黑的根本不知道儘頭在哪裡,疼了累了,唯一的思維方式就是讓自己變得更強。
這麼長時間,她已經習慣了。
習慣了沒有人說心裡話,習慣了不表露脆弱和權衡一切的利弊,更加習慣了,沒有理性隻有輿論的環境。
她做什麼,都會被人挑出刺來,這是職業必須承受的。
那些喜歡和不喜歡,不過都是耳邊浮過的聲音。
就像很小很小的時候她話太少,智力發育又遲緩,沒有人願意和她玩,甚至坐在小飯桌上一起吃飯,都沒人願意。
他們總是一路,而她在另外一路,會和她走在一起的隻有哥哥。
那時候,她總想,如果有一個小朋友能過來和她站在一起,她一定把口袋的糖果給對方。
可沒人會過來。
他們說窮會傳染,智力低下也會傳染。
還會朝著她扔東西,並不是多大的惡意,隻是在逗她。
他們會笑成一團,明亮如陽,然後很快忘記。
那些不是惡人,隻是孩子。
善惡也從來都不是那麼絕對。
他們笑她的同時,會對野貓小心翼翼。
莫北是冷血的,她不想心理生病,更不為了人們張口閉口的無意有意,麵對一切都充滿戾氣。
她還有哥哥。
不能成為被情緒左右的存在,哪怕有的時候,她隻需要輕輕一推,那些扔她石子的人,就能從高高的滑梯上摔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