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代人的回憶。
即便再不願去承認。
屬於帝盟的時代過去了。
人們說的喜歡,總會被新出來的所代替,隻要是相似的就可以。
即便不是這樣,又有誰能留的住那些人。
他們總會從熱血沸騰的少年變成人海茫茫中的平凡。
手速會慢,意識會更不上,就連熱度都會逐漸減弱。
當他們不再是高高在上的神,開始露出疲倦之態之時,就是他們被遺忘的來臨。
如果再繼續,毀了神格,連踐踏都會紛飛而至。
他不想曾經,他看過的那個孩子,到最後,人儘皆罵。
“現在退,還來得及。”
那人看向了莫北。
莫北懂得分辨裡麵是什麼情緒,淡聲開了口:“我明白你要說的,但我選的路,我想要走完它。”
“想要走完它是什麼意思?”那邊有個人嗬了一聲,也是組委會的:“bey,你任性也有個度,之前你用你哥的身份加入黑炎,然後參賽已經欺騙了很多人,就算沒有違規,但這個影響有多不好,你身為職業選手應該也明白,到現在人們還是會說,我們組委會既然讓一個有著代打前科的選手上場,我是不知道你用了什麼辦法,讓組委會上麵給你開了綠燈,重新有了參賽資格,但我們要去的是海外,那不是你炒熱度,炒話題的地方!海外,你知道那意味著什麼嗎,那意味著……”
“我真的是,聽不下去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你們問她海外是什麼?”飛鷹不適時宜的大笑。
讓那人眉心都擰了起來:“你又是誰?”
“我是誰,不重要。”飛鷹笑完了之後,眼神都是冷的:“你們這些安安穩穩坐在這裡,有茶喝有水果吃的人,問她海外是什麼地方?你們真是可笑,哈哈哈哈,太可笑了,bey,你用你的手,換回來的就是這些玩意兒?嗯?”
莫北看著他被染紅了眼眶:“我換回來的,從來都不是他們,你忘了,跟在我哥身後的那個小男孩了?”
飛鷹一頓。
“他和一樣,還不知道自己有國內的血統。”莫北眸低清澈:“我換回來的是那種人。”
飛鷹張了張嘴,最後什麼都沒說,伸手按住了自己的發:“是啊,隻有換回來的是那種人,才值得。”
你拿槍的樣子,我還記得,手裡染著血,滿臉蒼白,踏碎塵埃,滿身傷痕累累的樣子,我也記得。
你明明可以回來,安心打你的比賽了。
卻還是在聽到任務需要你的時候,想也沒想,頭也不回的去了伊斯,哪怕會丟了你的命。
如果做這麼多,換回來的不是那種人,該有多悲哀。
“我明白了。”
飛鷹低眸:“你一直都覺得值得。”
“嗯。”莫北眸色未變:“飛鷹,戰火點燃的樣子,我在伊斯我見夠了,我做這麼多,並沒有多偉大,我想讓我重要的人,睜開眼看到這個世界,是有光的,而不是連吃的都要去和人搶。”
莫北知道,如果不說清楚這一點,化不開飛鷹心中的怨。
她所做的一切,皆為心甘情願。
這片土地,有著最壯闊的山河,雪山無人區過後,就是一座小學。
那裡的小孩,學的不是漢語,但看到他們去了,會拉著她的手,嘰嘰喳喳的說一大堆。
莫北從小就不被人待見,因為話少自閉。
他們叫她自閉小孩,連疼痛感都比其他人遲緩。
沒有哪個小朋友會拉著她的手,和她這麼多話。
除了她哥。
她哥也這樣,嘰嘰喳喳的。
那個小妹妹還有一個弟弟,她帶她去看她弟弟,說:“以後我要考上大學,去大城市看看,阿媽說了,大城市的樓可高了,還要蛋糕吃,是不是啊姐姐?要是真有的話,我就帶回來給紮西吃,你彆看他耳朵聽不見了,對吃的可有反應了。”
那一刻,她到底在想什麼。
大概是在想,無人區那邊的那道線,她一定要守住。
隻有她守住了,這一切才有可能實現。
我們都有血脈相連,也都有把夢讓了一次又一次,無論多難受,都會替你抗下重創的存在。
莫北想起的是她哥說:“以後我妹,就是世界冠軍了,你特麼的懂個p,再在這說閒話,我把你兒子做的醜事都爆出去。”
所以她去了伊斯,不為什麼。
她隻願,人能生來平等。
她隻想,天下山海,皆可平。
飛鷹收回了手,連眸色都柔和了很多,像是釋然了,又像是不甘。
但這一切,在其他人看來,簡直就是莫名其妙的。
“bey,你帶來的這位朋友,是不是應該先出去,還有,看來你個人對我們的決定也是有情緒的,什麼叫我們這種人?”那邊有人開始忍不住了:“我們也是為了大局著想,你一句不會退,是想做什麼,繼續留在這,拖累大家嗎?你們也都彆因為她是帝盟出來的,就什麼話都不敢說,據我所知,很多帝盟粉也都不想她再繼續打下去,說白了,她和黑桃z和秦漠都還差著一個級彆,bey,你自己心裡也應該清楚。”
許老在聽到這句話的時候,側眸看了過去,那是要動怒了。
那人原本是怕的。
但這樣說的也隻是他一個。
“我倒是覺得bey有些誤會了這個會議了。”那邊有人起身:“你主動退役,成全你的盛名,你不退役,按照選手的出賽資質來算,你真的是夠不上了,bey,不要讓我們太難做人,我們不想鬨的那一步。”
“誰告訴你們,會鬨到那一步。”
砰的一聲!
會議室的門被人一下子推開了。
一道修長挺拔的人影,從門外緩緩走了進來。
他的臉比任何時候都要蒼白,沒有一絲的血色,就像是剛從冰雪裡走出來一樣,側臉棱角分明的俊美。
以前的斯文慵懶蕩然無存,隻剩下了一雙眼,黑的沒有半點溫度。
而他的手,染著的是血。
一滴一滴,順著指尖落下。
他卻像是絲毫沒有察覺到自己有傷一樣,看向了剛才還說話的人:“誰允許你,鬨到那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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