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算多長的山穀裡,五十餘人艱難跋涉。
黑霧彌漫,感知被壓到了極限,不光是看不遠,連聽力也像是被屏蔽,仿佛在海底穿行。
“絕爺,等等我……”
八百一十三米,男子或要走一千三百餘步,女子步幅略小,會多出四百步的樣子。
黑臉漢子走的很穩,每一步都像是經過了測量,女人伊飛花原本與他並排前行,哪知這才走了半個小時,彼此就拉開了四米多。
回首,已看不到安全區,附近影影綽綽的似是有人,但那黑霧猶如粘液般流淌,讓一切看起來都那麼的不真實。
伊飛花想的簡單了!
她想等黑霧散去,花火降臨前找人擋災,可此等威壓之下,行走尚且不利索,又如何能抓得到人?
黑臉漢子略略停頓,俯身拾起一顆鵝卵石。
沉甸甸的石頭怕不是有六、七十斤重,銀色徹底褪去,如今像溫玉般滋潤。
這些石頭以及石隙裡的雜草,是花火的最終歸宿。
年複一年,石頭被錘煉的沒了一絲雜質,若放在外界,當屬寶物級存在。
所以,明智之人最好不要在鵝卵石紮堆的地方久留,更不可將其收入意誌背包裡。
呼哧呼哧……
伊飛花大口喘著氣攆了上來,汗水將鬢角浸濕,兩坨潮紅浮現在桃腮上。
女人真的是累慘了,渾身上下每一條肌肉每一根骨頭都在使勁,隻覺著兩隻腳一落地就被焊死,必須拚儘全力才能拔起腿來。
這才走了十分之一都不到,後麵漫長的旅程怎麼熬過去?
“你對‘道’的理解太膚淺,這個忙沒人能幫得了。”
絕爺甩手將石塊丟遠,斜眼看了看女人,不鹹不淡的說出了問題的關鍵。
確實,在這山穀裡任何人都會被壓製,但不同的人所承受的威壓迥然不同,像絕爺這麼輕鬆的還真不多。
伊飛花無力言語,此刻她巴望著黑霧能稍稍變淡些,好讓自己能輕鬆幾分。
再行個把小時,山穀裡突然刮起了縷縷微風。
“絕爺……”
伊飛花慌了神,風代表著什麼,她當然心知肚明。
她拖累了絕爺,若沒有她,對方起碼能多走上百米,甚至更多。
黑霧籠罩期間,雖行路艱難,但沒有花火之危,而一旦霧氣消退,真正致命的考驗才會降臨。
女人加快了腳步,然而風起更速,隻五分鐘功夫,可視距離就闊增至二十餘米。
前方四人,後麵七、八個,彼此距離都不算遠,各個戒備心十足。
伊飛花腳步愈發快了幾分,此刻她後背全都是汗水,冷風吹過,連打了幾個寒戰。
“絕爺,我感覺你比紅魔還強些。”
女人緊跟著黑麵漢,對方厚實的背影比那瘦削的光頭少年更具安全感。
“你的感覺並不準。”
絕爺繞著鵝卵石穩步前行,序列陣之行他實力拔高了一大截,但遠遠不夠。
紅魔能從地牢裡安然出來,僅此一項就足以傲視群雄,那個少年定然有了不得的奇遇。
“也許吧。”
伊飛花理了理紛亂的長發,風將黑霧吹散,她的腿腳像是少了無數羈絆,一下子輕鬆了太多。
她對紅魔的印象還停留在揮刀斬角姐那階段,光頭佬去地牢不過幾個月,能有多大變化?
反倒是她,在與紅魔分開的這段時間裡,她的進步可謂是神速,比起當初在a312顛倒迷境時高出了一大截,若再對上當初的少年,孰強孰弱還真不好說。
嗚……
隨著最後一股朔風的吹過,滿穀黑霧瞬間被滌蕩一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