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曉月陪著老太太一塊到了醫院。
老太太讓她先回去,晚上她要自己坐公車回去。
紀曉月也沒有客氣。
坐公車本也不難,傅老太太有一張嘴,迷路了可以張嘴問,而且她與同齡老太太比,她還識字,坐錯了車可以看站牌。
老爺子聽到老太太要自己回去,遲疑了一下,終究什麼都沒說。
老太太知道他在想什麼,輕聲說“愛國,我又不是小孩子,做個車都不會。實在不認識我花錢做個三輪車啊。你真的是瞎操心。”
老爺子看著麵前這個護了五十多年的女人。
當年,她要離婚,傅愛國答應了。後麵,兩人沒有複婚,可他一直用儘所有的力量護著她。否則老太太哪來這麼多的安寧。
可他心裡明白,他家這個曾經的大小姐,並不是一個好母親,也不是一個好婆婆,甚至不是一個好祖母。
她恣意妄為了一生。是他的兒子,孫子,兒媳婦來承擔了這一切。
他的兒子不曾被母親教養過,甚至不曾知道母愛是什麼。他的兒媳婦這些年受儘委屈,步步退讓。他的孫子因著沒人帶,從小被送到了部隊。
這個家裡每個人都在退讓,取舍,受委屈,唯獨她沒有。
“阿禾,以後要好好的生活。你如今能自己生活,我便也安心了。”傅愛國輕聲的呢喃。
最近,他說話有些顛三倒四,可老太太是明白的。
她看著麵色越來越蒼白的傅愛國,她遲疑了開口問他“愛國,心中是怨我的,是不是。以前,我總活在自己的世界裡。可最近,我一個人想了想,想明白了很多事。”
她說著垂眸靜默了許久,輕聲說“我們離婚之後,你沒有和我複婚,是因為我並不是一個合格的妻子,也不是一個合格的母親,更不是一個合格的婆婆。這個家裡有我沒我都是一樣的。”
傅愛國靜靜的聽著,沒有打斷老太太的話。
老太太繼續說“那時候,我還拿喬的覺得你是拉不下臉所以才不來找我。終歸是我太自以為是了。這些年,我自己都不知道為何能活成所有人都討厭的樣子。”
傅愛國等老太太說完,輕聲說“是我虧欠了你的。其他人都沒有虧欠你。我一個人償還就夠了,他們不用還。”
這一刻,老太太的看著麵前的自己依靠了一輩子的男人,她突然意識到自己從未明白過他。
她曾經以為自己是最了解他的人。
“是啊!每個男人都想要找一個顧家,愛孩子,幫扶家裡的妻子。而我並不是。”她端著大小姐的架子端了一輩子,孰不知,在大家眼裡,她就是一個笑話。
她到這一刻,終於看明白了。
……
紀曉月直接去了鐘楚楚的四合院。
她過去時,鐘楚楚又在倒騰花草。
看到紀曉月過來,鐘楚楚獻寶一般的過來“曉月,我找到文伯伯了,可奇怪的是他說我認錯人了。而且他身邊陪著一個女人,不是文奶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