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亂夢,杜仲第二天醒來時有點頭暈腦脹的。她起身出房間,就看到店老板一臉陰沉地在一旁訓小二,看到她出來了也沒個好臉色。
“快點,去給客官倒水洗漱去!”
杜仲奇怪哪裡惹他了,四下看看,隻見孫遇的房門大大的打開,房間桌上放了張字條,說他有事先行一步,屆時慶州見。
走了好,免得見麵還得演戲,累人。
“老板,我朋友走的時候有沒有付房資?”
“付了!連修屋頂的錢也付了!”昨晚他還罵了半天耗子,結果今天一早那俊俏公子就告辭說,昨天是他們不小心在屋頂上喝酒踩到瓦片,還留了銀子致歉。他叫小二搬來梯子上去一看,嗬,好大的一個洞,沒個半天都修不好!
旁邊還扔著他們家一個嶄新的酒壺!
看那公子的斯文樣就知道那缺德事兒不是他乾的,不是他乾的,那就肯定是這個冒失的男不男女不女的家夥乾的了!
“哦,付了就好。老板,給我煮碗粉來。再給我準備五個包子,有鹹菜嗎,有的話也給我準備一點!”
店老板瞪著她道“那位公子可沒付你吃早飯的錢!”
杜仲的好脾氣也被點著了,她用力地一拍桌子道“給你點顏色你還真開染坊了?!我那朋友出手有多大方我能不知道,彆說一頓早飯了,我就是再住三天都綽綽有餘,姓不姓我把他叫回來對質?!”
那店老板也是硬氣的,這會兒正對叫誰上去修屋頂來火呢,於是梗著脖子對吼道“叫回來就叫回來!哼,我就不信那麼好的公子哥兒還真有你這樣的朋友!混吃混喝的主兒——”
啪,那桌子被杜仲一掌拍塌了,“懶得跟你廢話,你做不做?”
店老板欲哭無淚地看著那桌子,心想這是哪方瘟神啊!但這會兒他知道不能再強嘴了,一個轉身躲到了後廚,讓廚子趕緊做,讓那瘟神吃了趕緊走!
哎,他還得找人修桌子!
吃飽喝足逞完能的杜仲騎上馬繼續上路。本來這一路有吃的有喝的有風景看,就該是愜意的,但現在頭上壓了一個又一個秘密,還有一個小黃等著她去找,哎,再好的風景也沒心思看了。
話雖如此,她天性散漫,也準備船到橋頭自然直。
路過一處農田的時候,杜仲看到了一片地裡長了一些開淡紫色花的莊稼,從來沒見過,就忍不住跟一旁種地的老農打聽。老農告訴她這叫洋芋,是從沿海那邊傳過來的,他這也還是第二年栽種。那洋芋蒸了吃就跟紅薯一般,香香軟軟的。
杜仲睜大了眼睛問他道“啥是紅薯?”
老農見這人連最近幾年風靡中原大地的紅薯都不知道,頓時起了好為人師之心,諄諄教導她何為紅薯,還領她到旁邊自己菜地裡,指了紅薯苗給她看。
杜仲第一個想法就是陰河口不知道能不能種。萬一稻穀種不活,種這個也不錯啊。
她進了老農五花八門的菜地跟進了神仙洞府似的,揪住老農不放,問這問那,直到什麼都問了個遍才撒手。
問完了還不夠,她還管老農要種子。
老農本來還以為這個穿著怪異的人隻是路過好奇,正好他乾累了活兒也想聊聊天,不想這人這麼霸道,這好多莊稼還正在發芽開花兒呢,他上哪兒弄種子去?!
老農覺得這年輕姑娘有點好玩,就逗她道“姑娘,你有多少銀子?你家人就不管管你,讓你這麼出來混?”
杜仲目瞪口呆,支吾著說道“你你你——怎麼知道我是個女的?!我我我是女俠,闖蕩江湖的!”
老農撇撇嘴,不屑地道“這年頭,誰都出來闖蕩江湖!我說姑娘,你這身亂七八糟的或許能騙騙人。快走吧,闖蕩你的江湖去,彆在這裡耽誤我乾活了!”
杜仲想想也覺得自己好笑,玩什麼世人皆傻我獨聰明呢,騙人的終究是騙人的,總有揭穿的時候。於是揮揮手,準備走人。走了幾步,背後的大爺突然說道,“姑娘,我有個侄孫子,叫龍小山,去年也去闖蕩江湖了,但是現在都沒個音訊,不知道是死是活。都是闖江湖的,你要是哪天遇到他了,告訴他,彆在外麵混啦,家裡人都在等他回來咧!”
杜仲聞言回頭去看地頭的老人,滄桑而又睿智,如同地裡長的莊稼一樣,讓人心生敬意。她高聲應了一聲,上馬繼續趕路。
“姑娘,我勸你也早點回家,彆在外頭瞎闖蕩啦,家人擔心!”
杜仲這次沒回頭也沒停留了。
傍晚趕在關城門前進了慶州城,杜仲首先去找了家筆墨鋪子,寫了信,找了個鏢局把信寄出去,再隨便找了家路邊的客棧睡了一晚。
現在信也寄出去了,就剩了找小黃一件事。怎麼找呢?她想了想,可能還是通過正氣堂來找比較快,他們眼線多。
於是第二天一早,杜仲大搖大擺地出現在大街上,這家早點鋪子看看,那家糕點鋪子聞聞,晃悠了好幾條街,才選了一家當街的,慢悠悠坐下來吃早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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