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夫人之所以這樣,因為她太無聊了,並且,出不了王府。王爺不追究她之前的逃跑,但也給了她一條死規矩,這輩子都不能出王府一步。上次杜仲跟她描述了一下街麵上的各種小吃,她饞得不行,知道她的那些出門辦事的人隻知道辦事,一點討好的小手段都不會使……
因為杜仲給帶了話,所以天剛剛撒黑,孫遇就一身疲憊地回來了。杜仲見了他,接過他脫下的外衫,放在旁邊的架子上,問道“我們還要幾天才能出發?”
孫遇見她如此賢惠體貼,心裡甭提多甜蜜了,聞言就笑道“怎麼,你迫不及待想回柳溪鎮了?”
“不是,是不想在這裡呆了。姓張的那兩個人討厭就不說了,彆人也煩得很。哦,對了,明天你要做什麼,我一起去幫你好不好,我不想在家裡待著了。”
孫遇略一思索就知道她說的彆人是九夫人,就好奇地問道“怎麼了,你不是跟九夫人很談得來嗎,我還以為你們要成為好姐妹呢。”
“還是算了吧,我沒她那麼好的精力,折騰不起。她今天來請了我兩次了,想叫我明天上午去找她聊天,她還說她有胡小空的消息——”
“胡小空?是了,我還沒來得及跟你說呢,我也聽到了胡小空的消息。胡小空來柳州了,——你猜猜他是跟誰一起來的?”
杜仲微微眯了眯眼,下意識就想說你知道怎麼不早說,但隨即就想到不能亂發脾氣,而且很可能孫遇也是剛剛才知道,就壓下不提,想也不想地道,“是跟那個什麼朵的?”
孫遇好笑,伸手揉了揉她的臉頰,為她沒有對胡小空表現出過多的關心而感到滿意,“嗯,你猜對了。我還沒有見過他,但據傳話的人說,胡小空好似是願意的,而且,跟那個什麼朵的還有點糾纏不清的意思。”
杜仲一聽就摸著下巴樂了,“該!這叫終日打雁終於被雁啄了眼睛!他不是自詡香帥盜帥嗎,到處沾花惹草的,就讓那個刁蠻女去好好磨磨他!哈哈,你這麼一說我就放心了!來來,吃飯吃飯,今天的菜都是我做的,試試看好不好吃!”
“我娘子做的,肯定好吃!”
晚上孫遇告訴她大概還要準備三天的樣子,他那邊都是軍營裡的事,杜仲想幫也幫不上。第二天上午就在杜仲猶豫要不要去見九夫人好多打探一點胡小空的事情時,胡小空自己上門了。
“嗐,你還知道來?!我還以為你死在哪個女人的床上了呢!怎麼,我看你臉色不太好,莫不是那什麼過度了?”杜仲絲毫不嘴軟,見了人就諷刺起來。
胡小空一點往常的大俠氣質都沒有了,整個人看起來愁眉不展萎靡不振,聽了杜仲的諷刺也沒有跳起來反擊,而是找了椅子,把自己縮了上去,然後頗為苦惱地看著杜仲道“杜老二,你說,什麼叫愛情?”
杜仲渾身一抖,把渾身的雞皮疙瘩給趕緊抖了下去,然後細細地看了胡小空幾眼,發現確實是他,才沒好聲氣地道“嘿呀,嚇死我了,我還以為你被人掉包了呢!你這是怎麼了,開竅了?”想著她臉色也變了,“你愛上那個花骨朵了?”
胡小空衝她翻了個白眼,“她叫阿朵,不是花骨朵。”
“哦,阿朵阿朵。那個阿朵不是看上我們家將軍來著嗎,怎麼,這麼快就移情彆戀,看上你了?”
胡小空看著麵前這人,突然深深地懷疑他來找她聊心事,是不是找錯人了?不過偌大的一個柳州城,他無親無故,隻有這麼一個有過命交情的朋友,不找她找誰呢?
杜仲說完覺得還不夠,接著說道“還有啊,你之前不是喜歡我的嗎,怎麼又去喜歡彆人了呢?”
胡小空臉上先是微微地有一點紅,然後就很想甩袖子走人——算了,被她氣走回頭她又要得意了,還是頂回去是正經。
“你要不這麼臭美好不好,我什麼時候喜歡過你了?彆看你現在人模人樣的,你什麼醜樣子我沒見過?水裡泡著的,樹上趴著的,草叢裡滾著的——這樣我都能喜歡上你我才是眼瞎了呢!好了,閒話少說,你就說你幫不幫我吧!”
杜仲隱隱地鬆了口氣。她如今已經有了歸屬,自然是不希望彆人的心思落空的,因此知道了他的心思不在她身上反而好好地鬆了一口氣。
“幫,你說吧,上刀山還是下火海?”
“——呃,那個嘛,這個嘛,嘿嘿,都不用,你隻要去幫我問問阿朵到底喜不喜歡我就行了!”
杜仲一時不穩差點從椅子上摔了下來敢情鬨了半天還是這廝在單相思!
杜仲一番刨根問底,才把事情給弄了個清楚。原來胡小空因為在阿朵手下吃了虧不服氣,等到孫遇他們開拔以後就回到了苗寨,想伺機報複。因為已經露過兩次麵了,加上他過於自信,於是到了苗寨不久就被抓了個正著。阿朵在孫遇那裡吃了癟,正是滿肚子的氣沒處發,可憐的胡小空正好撞到槍口上,頓時就成了被阿朵這隻小母貓玩弄的小老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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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胡小空混跡江湖那麼多年都沒被抓過,可是吃素的?
當然不是,這下是棋逢對手將遇良才,阿朵段數雖然不高但勝在周圍都是她的人,資源豐富;胡小空雖然滿肚子陰謀詭計,奈何落到了彆人的地盤——幾個回合下來,胡小空突然起了惺惺相惜之心,因為已經有很久沒有人陪他這麼無聊地玩了。
最重要的是,阿朵是個漂亮的姑娘。
他一有了心思,更加像個蒼蠅似的了,這下彆說是有機會逃走,就是阿朵趕他走他都不願挪窩——阿朵現在就是他的窩。
可問題是人家阿朵姑娘現在滿心思是王爺家的世家公子,對胡小空這個陰險狡詐死纏爛打鼻涕蟲一般的小人物壓根那是沒放在眼裡。這一路糾纏到了柳州,胡小空居然也混在了阿朵的院子裡當了個侍衛,反正就是不挪窩。
可這樣長久下去也而不是辦法啊,阿朵人都已經到了柳州,現在王府已經在討論把她嫁給幾公子了——胡小空一個小小的侍衛,到時候還能做什麼呢?
其實按胡小空的想法,他能做並擅長做的,就一件事,拐了阿朵就跑。但問題又來了,阿朵願意跟他跑嗎?
想到這個頭疼的問題,胡小空在到了柳州之後才想起他還有杜仲這個臭皮匠朋友。杜仲好歹也是個女的,還是將軍夫人,或許她能想想辦法?
杜仲聽完很是唏噓了一陣,劈頭就問“你是認真的?”
“什麼認真不認真啊?”
“就是說,你以前招惹過那麼多的女的,也都是玩玩就算了,這一個你不是想玩玩,而是想跟她以後一直——一直在一起?”杜仲特意強調了一下“一直”兩個字,以示這是很久遠的事情。
胡小空難得地靦腆了一下,然後支支吾吾地道“她不怕我,還能跟我對著來……跟她在一起的時候一點都不無聊。而且她還好看,特彆豐滿,抱起來很舒服——咳咳,反正你現在是有好男人疼的了,應該能理解我的心情吧!”說完他眨巴著眼睛,很是期待地看著杜仲,“反正我這兒也就你一個朋友,你要不幫我就沒人幫我了!——你要是不幫我我以後就跟著你了,天天來煩你,煩死你們兩個!”
“哼——”杜仲鼻子出氣算是回答了他。這個威脅壓根就不是威脅好不好?以他現在的狀態巴不得黏在那個花骨朵身上了,怎麼可能拋下她跑來粘自己?不過既然是朋友,那就不要說得太直了,免得他心情激動做出什麼不當的事情來。
“行,沒問題,我可以幫你。來吧,你說,第一步要我做什麼?”
“呃——這第一步嘛,還是要想辦法知道阿朵肯不肯跟我走。”說著胡小空上下看了看杜仲,“還不能你親自去。你想啊,她喜歡你們家姓孫的,所以看到你肯定不痛快,估計你去了她也不會給你好臉色——對了,得叫姓孫的去。她看到他一激動,還不就什麼都說了!”
“你確定她看到我家將軍一激動不是撲上去而是會想起你來?”
胡小空臉色暗淡了幾分,不得不點頭覺得杜仲說得對,“那怎麼辦?叫個丫鬟婆子去?”
“你有沒有長腦袋啊……肯定會被直接趕出來的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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