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有些遠,聲音畢竟輕。
有護院也注意到了那處的打鬥,便提著刀守在了大小地主的身邊。傅小官驚詫的張了張嘴,看見那飛來蕩去的兩個人影和映著日光閃爍的刀劍楞了數息。
“那是?”
護衛首領張鐵驢有些緊張,他盯著那處打鬥,回道:“那是綠林強人,少爺安心,我等人多,定護得老爺少爺周全。”
山腰那兩人沒有在乎穀中的一行,前麵一人似乎中了一劍,提刀便跑。後麵那應該是個女人,因為穿著一身綠衣。傅小官看見她提劍就追,縱橫間便消失於山野。
張鐵驢放下心來,拱手對傅小官說道:“強人已去,當是江湖恩怨。”
傅小官想的卻是那武功,輕功啊,真的能飛的那種!
哪怕他前世身手極為厲害,但輕功這玩意兒確確實實存在於傳說之中。
而今看來,這個世界是有的。有趣。
這是路途中一個意外的插曲,傅大官對綠林之事所知有限,用傅大官的話說……我們與他們,除非世道變了,否則不會有什麼交集,最好也不要有交集。
但傅小官卻對這事上了心,無它,就是想學學輕功——那飛一般的感覺。
飯後啟程,一路照舊。
行路時看那些小冊子,到了村子問候一下族長村民送上一點心意,以表示東家對佃戶的關心。
至傍晚,車隊來到了此行目前最大的一個集鎮,下村。
“這整個集鎮都是我們家的!”
傅大官對著前方一劃拉,驕傲的說道。
一行並沒有在集鎮住下,而是去了南邊,那是一處背山麵水的彆業。“這是當年你娘所建,她說這裡風光甚好,其實真正的原因是,下村有我們家最大的糧倉,還有我們家另外的那產業,酒坊。”
遠望去傅小官隻覺得這處院落占地寬闊,待過來那河流,離得近了,才覺得這院落居然頗為雄偉。
一道暗紅的高牆將之圍住,高牆上有瞭望塔有箭樓,還有人在其間往來巡邏。
“此彆業你娘命名為西山彆院,糧倉和酒坊都在裡麵,駐護衛三百——這三百護衛可都是軍伍退役之人,首領白玉蓮,曾經在東部邊軍服役,官至驍騎尉,於宣曆五年退役。”
“女的?”
傅大官搖了搖頭,“男人。”
“據說……這個白玉蓮武藝高強,師從刀山——南刀山北劍林,好像他們是這麼說的,我曾問過,白小蓮未曾回答,此人,脾氣有些怪異,但忠心倒是無須質疑。”
傅小官對這個叫白玉蓮的男人產生了興趣,其一是這個名字,其二,是他會武功。
一行人進了西山彆院的大門,早有此間的管家迎來,將傅大官和傅小官帶去了內院。
外院和內院之間頗為開闊,有護院以十人為伍次序井然的行走巡邏,顯然並沒有因為家主不在此地而鬆懈。
內院卻另有一番天地,亭台樓閣,小橋回廊,有溪流淙淙,有四溢花香。
此間,便是西山彆院的家主居所。
傅小官沒有見到白玉蓮。
管家張策說,他應該在酒坊。
安頓下來用過晚飯已是亥時。
傅小官站在二樓依著圍欄迎著清涼夜風看著這處巨大的彆院,想著這若是在前世……該值多少錢?
啞然一笑。
抬首,新月懸於天穹,裝點星光無數。
低頭,一盞燈籠在一飛簷間亮起。
一個人坐在飛簷之上,手裡拎著一壺酒,也望著天上的月亮。
就像一匹……孤獨的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