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真能說得通嗎?
林歲寧不想跟謝元單獨相處,客套了兩句,便離開這間會客的屋子。
轉角處,聽見有人在竊竊私語。
“這該不會鬨了個烏龍吧。”
“沒聽說太子納了什麼人啊。”
“林三姑娘是沒回來,有去無回也未必是好事啊?”
還有人說:“你們聽誰說的這事?我好像就聽林誠錄說。”
說到這兒,他們麵麵相覷。
“再等等看吧。”
他們也不敢輕易猜測林家是不是撒了謊。
得有幾個腦袋,才敢拿這種事吹噓啊?
……
周稷卿應召入東宮。
李玄澤一身青玉色常服,盤腿坐於棋盤邊,盤上棋子散落如星。
修長白皙指節分明的手探入楠木棋罐中,指尖拈起一枚黑子,緩緩落於一處。
周稷卿跪在三步遠之處。
“禮部侍郎周稷卿,叩見太子殿下。”
他以額觸地,眼中唯見自己磕在琉璃磚上的膝蓋。
淡淡龍涎香飄入鼻腔。
而那棋盤前冥思的人,將他視若無睹。
小半個時辰後,周稷卿再道:“禮部侍郎周稷卿,叩見太子殿下。”
李玄澤再落一字,淡淡出聲。
“安淮縣丞林誠錄,你與他熟?”
周稷卿麵色未動分毫。
“不熟,但臣知道他,臣在安淮縣督工之時,他常來給臣送禮。”
李玄澤目光落於棋盤。
“你收了?”
太子的嗓音很淡,分辨不出喜怒。
周稷卿說:“臣不敢,臣謹記啟元律法,不敢貪受恩惠。”
太子沒讓平身,他便不能抬頭。
李玄澤說:“今日林府熱鬨著,你去把林誠錄揍一頓。”
周稷卿愣住。
什麼?
揍林誠錄?
李玄澤瞥他一眼。
“聾了?”
周稷卿心頭滿是困惑,可太子有令,不得不從。
“臣這就去。”
他扶著膝蓋起身,跪久了,走路姿勢有些彆扭。
他走到外頭,山竹提醒道:“你可一定要讓外人知道,這是林三姑娘的意思,多的一句話也彆說。”
“是,”周稷卿頓了頓,問道,“竹大人,太子殿下為什麼要這樣做?”
山竹抱著劍,說:“這不很明顯嗎?林誠錄苛待女兒和妻子唄,否則林三姑娘何以要讓你去揍生父?這必然是心懷怨恨啊!”
可是,林誠錄從來沒有虧待過三姑娘林芳菲啊?
倒是很虧待二姑娘林歲寧。
難道太子是為了給林歲寧出頭?
剛有這想法,周稷卿便搖了搖頭,立刻否決了去。
不可能,若太子認定了林歲寧,哪裡還會留林芳菲在東宮,早就去接人了。
那隻有一個可能,便是林芳菲為了爭寵,在太子麵前編造了苦情的戲碼。
山竹催促:“周大人,還不快去?等林府的賓客都散去了,這出戲還給誰看?”
周稷卿頷首道:“是,我這就去。”
山竹又提醒。
“可不能馬馬虎虎隨便應付啊,周大人是願意為太子殿下出全力的,是不是?”
這是叫他往死裡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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