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慕風肉眼可見的猶豫了下。
但還是理直氣壯道:“我欠了人賭債,還不上得打死我,這不是十萬火急嘛?”
“父親拿不出那麼多錢來,你幫我還了,我知道你及笄禮的時候梁王妃給你送了不少金磚,你拿兩塊給我。”
林歲寧平靜的聽他說完,關上門。
是個好消息,但他那神態,似乎沒到馬上要被打死的地步。
那就看看他能不能被打死吧。
……
李玄澤近來心情不暢,沒睡好,哈欠連天,就更怨氣橫生。
“去查查林慕風怎麼回事,看他欠了誰家錢,把他扔這戶門口去。”
欠債還錢,天經地義的。
還不起就身體力行,總歸要償還。
山竹對太子這些莫名其妙的命令已經見怪不怪了。
“是。”
山竹頓了頓,道:“永安侯世子昨夜入宮,在乾元殿中長跪不起,至今沒有起身。”
李玄澤早膳都沒用,空著腹就去了乾元殿。
這個時辰,皇帝在準備上早朝,空曠的殿中隻有許辰一人跪在那,如石雕一般。
李玄澤在他身邊站了會兒。
“你不是想娶林歲寧,怎麼又來請求我父皇收回旨意了?”
昨晚賜婚的旨意送到永安侯府,許辰便當即入宮,儼然,並不是來謝恩的。
許辰滿臉正氣說:“我不知那人為何要設計我娶林姑娘,但隻要林姑娘不願,任何手段威逼她,脅迫她,都是見不得光的齷齪事,非君子所為,我絕不容忍,也不會順勢而為。”
長安不乏壯有淩雲誌的世家子弟。
唯獨同許辰在一起,李玄澤才有不待春山慢,我與明月宴群山的自在。
許辰向來是自歌自舞自開懷,無拘無束無礙之人。
可少年的坦蕩無畏,實在不該在爾虞我詐爭權奪勢的漩渦中,一點點被欺壓,被撕碎。
李玄澤掀起裙袍,跪在他身側。
許辰震驚的看向他。
“太子,你該去上朝,你在這乾嘛?”
李玄澤說:“我陪你。”
許辰目不轉睛的看著他,欲言又止,最後挪了挪膝蓋,離他稍稍遠點。
“太子!你是一國儲君!不能……不能……”
李玄澤沒搭理,就筆直的跪在那。
許辰急了,湊到他耳邊,壓低聲量說:“我知道你為我好,但你放過我吧,我違抗聖旨未必是死罪,但若是勾引儲君致使儲君成了……那皇上肯定恨不得殺了我!我一定活不了了!”
“我父皇不會殺你。”
李玄澤深知父皇還不想與永安侯撕破臉皮,故而隻是賜個婚,不會做太過的事。
不過,許辰這話是什麼意思?
“勾引儲君?”
李玄澤眉頭緊鎖,困惑得懷疑自己聽錯了話,“你勾引我?”
許辰說:“殿下,我抗旨拒婚不是因為心中有彆人,我恰恰是因為喜歡林姑娘,我才這樣做!”
李玄澤嗯了聲。
“許辰,我們從長計議。”
擺在歲寧和許辰麵前的,不僅是方晚葶的生死,還有身份,以及帝王的忌憚。
關於方晚葶,他想過順勢而為,再漫天搜尋。
可偌大的長安城裡,藏一個兩個人何其容易,何況還未必藏在長安,甚至未必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