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一沐幾乎是下意識的把電話打給了言唯一。
她聲音沙啞“唯一,你和王姨在哪?你們開車來學校對麵接我吧。”
她扯著僵硬的嘴角說完後,手無力的垂下。
鐘離言看出女人的異常,上前想抱她,卻被一把推開。
言一沐眼神複雜地看了他一眼,低聲說“我先出去,你等一會再出來,彆讓人看見了。”
鐘離言心裡好笑,他們消失這麼久,稍微動下腦子的就能猜到。
但他看著女人離去的背影,沒有再說什麼。
言一沐腳步不停地往外走,連最基本的告彆禮節都忘了,不遠處楊招娣叫她也沒聽見。
一路走到大路,被炙熱的陽光烤著,她才回過神。
光線太刺眼,她抬手擋了下,不意外摸到了額頭的冷汗。
明明是高溫的天氣,她卻仿佛置身於大雪寒風中,忍不住打了個冷顫。
等了沒一會,王姨開著車過來了。
言一沐看到車子停下,立馬打開車門,鑽進後座後,緊緊地抱著女兒唯一,又哭又笑。
“媽媽,怎麼了?”言唯一被嚇了一跳,有些無措,輕拍著媽媽的背,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讓媽媽這麼激動。
言一沐沒有回應,直起身子看了下窗外,抬眼吩咐王姨“去殯儀館。”
“什麼殯儀館?”王姨握著方向盤的手一頓,差點踩急刹。
她轉頭看向後麵,一臉驚訝和疑惑。
“嗯,我前夫去世了,你把我們送到就休息吧,這幾天我帶著唯一。”
言一沐聲音低沉,臉上還殘留著淚水,但眼神裡卻沒有一絲悲傷。
“沒事,這你還有得忙,我回去也沒事,正好可以給你搭把手。”王姨看了眼後視鏡,憐惜地回道。
她知道言一沐一個人帶著孩子不容易,而且現在又遇到這樣的事情,所以決定留下來幫忙。
言一沐聽見王姨這麼說,感激的看了她一眼,雖然是雇傭關係,但相處久了,都像家人一樣。
懷裡的言唯一聽著媽媽的話,則是完全懵了。
她眨巴著大眼睛,一臉不敢相信地看著媽媽。
嘴裡喃喃道“媽媽……你說……爸爸……死……了?”她一下子還沒能接受這個事實。
那個以前總是毆打媽媽和她,最後遭到報應毀容的男人,就這樣噶了?
言一沐默默地點了點頭,表示肯定。
言唯一看著媽媽點頭,心裡一陣複雜。
突然間,她不知道自己該高興還是難過。
畢竟,那個男人曾經給她們帶來了無儘的痛苦,但他也是她的父親啊!
“媽媽……哇……”再出口時,女孩的哭聲接踵而來。
一路上,言唯一哭得撕心裂肺,仿佛要把所有的悲傷都發泄出來。
她緊緊地抱住媽媽,淚水不斷地流淌,浸濕了媽媽的衣服。
直到車子開到目的地,言唯一才慢慢止住哭泣。
她抬起頭,用紅腫的眼睛看著媽媽,聲音裡還帶著抽泣聲“媽媽,我是不是就再也沒有爸爸了?”
言一沐停下腳步,看著女兒楚楚可憐的臉蛋,心中不禁泛起一絲不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