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駛過一條長街後,很快便到了廣味樓。
柳絮小心地從窗外張望了一眼,連忙壓緊了自己頭上的帷帽,生怕被人認出來。
此時正值吃飯時候,酒樓外人聲嘈雜,門前更是站著幾個搭著白布的跑堂招呼著來往行人。
她跟在雲淮川身後剛下了車,其中一個跑堂的眼一亮趕忙將二人迎了進去。
青山則駕著馬車去了後院,給馬喂食。
甫一進去,柳絮杏眸微驚,樓內中央竟然搭著一個小的戲台子,上邊還有一個穿了戲裝的姑娘唱著戲,聲音淒美婉轉。
柳絮不覺聽得有些怔了。
“喜歡聽戲?”
冷不丁的一聲令她回過神來,雲淮川正立在她身側,目光同樣落在戲台上那女子身上。
她輕輕搖了搖頭“奴婢聽不懂隻覺得那女子唱得好聽”
“二位有所不知,咱們瓊英唱的這出戲名為‘鏡花月’。”
柳絮聞言以為聽錯了,轉過頭看去,隻見一個穿著長衫的中年男人正佝僂著腰討好地同雲淮川打著招呼。
“雲少爺真是好久不見那,原本想著您和殿下多久沒來,小的可盼著你們呢!”
男人笑眯眯地瞧了一眼柳絮,打著趣“沒想到今日您就同沈姑娘先來了,怎麼不見四殿下也一起來?”
話音剛落,頓時一片寂靜。
原來是將她錯認成他人
想必那位沈姑娘定是常出入他身側,才會被酒樓老板認錯。
既然身邊已經有人了,為何還要來招惹她
柳絮抿了唇,抬手將帽簷壓得更低了。
雲淮川微微蹙了眉。
見二人神情各異,都未搭話,男人臉色一變,連忙尷尬地笑道“哎呦!小的真是眼瞎,竟然認錯了人,還請雲少爺恕罪恕罪”
“行了,王老板。”
雲淮川抬手打斷了他的碎碎念,問道“樓上還有包廂空著的麼?”
王老板擦了擦額間的冷汗,“有的有的,請二位跟小的上二樓!”
見她腳步未動,雲淮川挑了眉,“你是想自己上去,還是我抱著你上去?”
“奴婢自己上去”
眼前的人提著衣裙很快擦過他的身側,從始至終看也未看他一眼。
雲淮川不由冷下了臉。
好好的,她這是又同他鬨什麼彆扭。
入了包廂後,見她依然靠在門邊站著,雲淮川不悅地微眯了眼,“你是想在這站一頓?”
柳絮恭敬地垂下眼,“少爺未入座,奴婢”
話還沒說完,雲淮川長臂一伸,狠狠將她攔腰抱了個滿懷,驚得她差點叫出聲。
“你你快放開!”
她一臉驚慌地被迫跨坐在他的身上,小手緊緊貼在他的胸膛上,鼻息之間全是沉鬱的檀香氣。
如此香豔的一幕,王老板嚇得趕緊低下了頭,不敢亂看,悄悄退出了門外。
柳絮自然沒注意到王老板已經走了,以為他還在屋內,想著當了外人的麵,他竟然這般作踐自己。
頓時沒忍住,眼圈紅了一大片,肩膀微微抖動著,小聲抽泣起來。
雲淮川聽見了哭聲,抬手撩開了她的帷帽,一張梨花帶雨的小臉登時露了出來。
不禁失了笑,“好心來帶你吃個飯,怎麼又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