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這”
一旁的青山有些欲言又止,想要為柳絮說情。
雲淮川麵無表情地瞥向他,“怎麼,你想同她一起去?”
青山立刻閉上了嘴。
兩個粗壯的婆子匆匆上前將柳絮捆起來,押在地上。
她勉強抬起了頭,杏眸如死水一般毫無生念。
“奴婢不過是一個身份卑賤的賤妾,怎麼會,又怎麼敢去害一位世家小姐,就連少爺也不信麼?”
他並未看她,抱著夏香玉冷硬地從她的身旁掠過。
“姨娘若真是無辜,等事情查清楚後,自會還你一個清白。”
她垂下頭,笑著閉上眼,任由淚水劃過冰涼的臉頰。
半晌,輕輕回了一個“好”字。
兩個婆子扒去了她的外裳,將她丟到了祠堂裡跪著。
寒冬臘月裡,刺骨的風剮向臉上的傷又疼又癢。
冰冷堅硬的地麵跪得她膝蓋酸疼難忍,可她根本不敢彎腰,一旦彎了腰,吊在梁上的粗繩會狠狠勒住喉管喘不過氣。
昏昏醒醒不知過了多久,兩個婆子再次推開了門,抓著她的胳膊,拖去了丹霞院。
直至被扔到眾目睽睽之下時,柳絮渾身顫抖起來,倉皇地將自己蜷縮起來,乾澀的眼眶刺痛著,明明屈辱至極,卻偏生一滴淚都掉不下來。
得知夏香玉摔下秋千,張氏氣得大發雷霆,可如今當著各女眷的麵,她又隻能先忍住火。
轉頭對範氏道“春燕,這賤妾著實可惡至極,不如你交由我,我替你把她發賣得遠遠的,省得這狐媚子成天一肚子壞水攪得你心煩。”
範氏撚著佛珠,被她說得有些心動,留著這狐媚子始終是個禍害,不如趁著這時候讓張氏替自己處理了。
誰知她還未開口,立在她身側的雲淮川卻笑出聲。
“夫人,這個賤妾是我爹的妾室,是我雲國公府的人,就算是她推了令愛,如何處置也不該由你說了算吧。”
張氏被他懟得一急“難道大少爺還想包庇她不成?”
範氏示意薑嬤嬤將張氏扶回了位置上,“你放心,若真是她做的,我定會給你和香玉一個交代的。”
“什麼叫若真是她做的!”
張氏厲聲道“我閨女丫鬟梅兒可是看得一清二楚,就是這個賤人推的我閨女,這還用查麼!”
“伯母,我的丫鬟梅兒全都看見了,方才這個女人見我和丫鬟在蕩秋千,她非要來推我。”
話落,崴了腳的夏香玉被梅兒一瘸一拐地扶了出來,滿臉淚痕地控訴著。
“想必是之前我認出她是廟會那晚的賊,她做賊心虛,這才要害我”
“奴婢不是賊也沒有推你。”
趴在地上的柳絮低聲打斷了她的話。
“你還敢狡辯!”
夏香玉氣炸了,反手又狠狠甩了她一耳光。
這一耳光差點將她扇吐血,才消下去的紅腫此時又如刀割一般疼得她兩眼昏花。
在場眾人紛紛倒抽一口涼氣。
那人立在眾人身後,頸間青筋鼓起,指節捏得嘎吱作響。
霎那間,一聲孩童啼哭打破了屋內的死寂。
眾人順著哭聲低頭看去,隻見一個小姑娘怯怯站在前頭,抹著眼淚。
“這是誰家的孩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