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凜將手機已經拿了出來,順手發微信語音消息給於濤:“於助理,給律所轉一千萬,備注這是給付律師的律師費。”
傅時琛沉默看著,麵色僵硬。
“我來得有些遲,也該多付利息,”陳凜放下手機,抬眼睨著他,“你確定你做這一切都隻是為了傅睿?”
傅時琛不語。
陳凜說:“都是男人,藏著掖著沒意思,你喜歡阮阮,對吧。”
傅時琛沉默幾秒,“彆告訴她,反正……”
他頓了頓,“我和她,從來沒可能。”
傅睿雖然已經不在了,但留下的痕跡卻不可磨滅。
陳凜說:“你利索收錢,以後彆再為難她,真有事就衝我來,我可以答應你不告訴她這件事。”
傅時琛的眼神逐漸黯淡下去。
他喜歡阮舒怡,這是無法宣之於口的秘密,他怎麼能喜歡自己弟弟到臨死都還放不下的女人呢?
“我不收錢,你是不是就沒完沒了了?”他問陳凜。
“嗯,耗著唄,你一天不收,阮阮那性子就總覺得過意不去,這事兒我必須替她解決了,畢竟本來就該是我來處理的事,”陳凜說到這,語氣沉了幾分,“其實我是該謝謝你的,還有你弟弟傅睿,我知道阮阮那個時候很難……我沒能在她身邊,現在我回來了,該彌補的我都不會少給。”
傅時琛聞言,垂眸自嘲地笑了笑。
原來阮舒怡喜歡的,是這樣的男人,會直白且有些霸道地宣示主權,不遮不掩,會不忌憚彆人眼光,為她解憂。
他是做不到的,傅睿死了,他卻喜歡上阮舒怡,他被負罪感壓得喘不過氣,明知道她一個人帶著孩子會很艱辛,他還是走了。
他也想光明正大,可是他做不到,他會不斷地想起傅睿,想彆人又會怎麼說……
比起陳凜,他的喜歡多了太多的內疚和權衡。
可笑的是,在發現阮舒怡被網暴那時,他是想要回頭的,想要不管不顧一次,想去她身邊陪著她……
可是她身邊已經有了陳凜。
終究是錯過了。
他為此變得不像他,他不是真的想用傅睿對阮舒怡道德綁架,隻是無法接受現實,心理不平衡,就好像非得也刺她一下。
可也該到此為止了,再這樣下去,他會變成他自己都厭惡的樣子。
他抬頭再次看向陳凜,“聽說,你也在努力為她找骨髓。”
提到找骨髓的事,陳凜麵色凝重了些,點點頭,“我確實在儘力找。”
傅時琛說:“我聽宋會長說了,你在推進城市間骨髓信息庫互通的工作,看來你有這方麵人脈。”
陳凜心說,也都是最近才認識不久的。
不過他這人有個好處,必要的時候可以自來熟。
“這件事當初我也想做,但……我沒能為傅睿做到,我認識的人有限,而且這項工作太龐大了,牽扯到的人和機構都太多,”傅時琛又道:“希望你能做到,這不僅對阮阮是好事,對其他白血病人也都是好事。”
陳凜一怔。
“我會和律所取消調回北城的申請,我現在在鄰省也結交了一些這方麵的專家,”傅時琛像是下定了決心,“我會在那邊配合你,解決那邊醫院跨區域骨髓捐獻的法務問題。”
陳凜明白過來,旋即笑了,“那我們這算是達成合作了?”
“嗯,你的律師費,我收了。”傅時琛也笑了,“陳凜,阮阮過去幾年很不容易,你最該彌補的人是她。”
陳凜默了默,他當然知道,他都不敢想當初阮舒怡一個人是怎麼生下阮皓言的。
片刻後他鄭重地回答了傅時琛:“我知道,不過,我們未來日子還很長,我會彌補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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