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牧之玩性很大,這點許梔是清楚的。
小時候玩遊戲滑板之類,大學期間玩樂隊、滑雪等等,梁父本指望他去國外讀研回來繼承家業,結果大學畢業梁牧之就不肯再念書,又開始玩賽車。
除了不玩女人,他什麼都玩。
也正是因為他不玩女人,許梔才能自作多情這麼久。
她以為他不交女朋友,也不和他父母澄清什麼,就是和她一樣默認了兩家的娃娃親。
現在她不知道自己怎麼能這麼蠢。
附近酒店並不多,許梔在手機地圖上找過,在風雪中走了兩個街區,終於又進了一家酒店。
她去前台,哆哆嗦嗦地拿出手機,問還有沒有房間。
前台小姐禮貌客氣道:“對不起女士,今晚所有房間都滿了。”
許梔覺得眼前都要黑了。
這個天氣,她實在沒有勇氣再出去找酒店,她僵硬地站在前台,正考慮要不要乾脆厚著臉皮在酒店前廳的沙發上坐一晚,耳邊忽然傳來一聲呼喚:“許梔。”
許梔一愣,扭頭看過去。
身著黑色風衣的男人走過來,他身高腿長,眉目清俊,氣度矜貴,許梔盯著他那雙眼看了好幾秒,才下意識反應出一個名字來:“梁錦墨?”
話出口,她又覺得自己嘴快。
梁錦墨是梁牧之同父異母的哥哥,大她三歲,禮貌點她是應該叫聲哥的。
不過,梁錦墨身份特殊,是梁父的私生子,梁牧之都沒有管他叫過一聲哥。
許梔過去和他的接觸其實不是很多,到現在也不知道該怎麼稱呼他。
梁錦墨沒在意稱謂,蹙眉問她這麼晚在酒店做什麼。
他的聲音很低,許梔覺得心底某根弦像是被撥了下。
或許是因為這會兒的她太脆弱了,這樣淺薄的一點點關心,都讓她鼻尖酸了下。
“梁牧之打架了,我剛剛去派出所給他辦保釋手續。”她如實回答。
梁錦墨並不意外,又問:“那他呢,你怎麼一個人?”
“他和女朋友在派出所那邊的酒店開了房,”許梔語氣很喪:“我出來的時候宿舍樓就鎖門了,也回不去,那邊酒店沒其他房間,我也不好和他們住一起,就來這邊問問。”
梁錦墨聞言,頓了下,“你……不就是他女朋友?”
他聽說過那個所謂的娃娃親,印象裡,兩家大人早就認定梁牧之和許梔是一對,這兩個當事人也從來沒有否認過。
許梔不知道怎麼樣才能讓自己的表情自然一些,她很努力地扯出個笑,“不是啊……”
語氣很僵硬,又補充:“從來就不是。”
梁錦墨若有所思地盯著她,沒說話。
許梔對上男人的目光,心神就有些亂。
梁錦墨這雙眼睛太過特彆,黃種人茶色瞳孔居多,但他的那雙眼是純粹的墨色,如同他的名字。
這樣的眼睛很漂亮,可也會給人錯覺,當他專注時,那雙眼就好像溫柔的漩渦。
她匆匆彆開眼,腦中混亂,還在找補:“娃娃親什麼的……都是叔叔阿姨開玩笑的,這都什麼時代了……”
梁錦墨打斷了她的話,“既然如此,你們該早些和家裡人說清楚,而且梁牧之每次有事都找你,現在打架了要你去保釋,他女朋友是死人麼?”
許梔怔了怔。
她沒想到梁錦墨嘴巴會這麼毒。
不過……她覺得他說得還挺有道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