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梁牧之真有點坐不住了,“爺爺,娃娃親都是什麼年代的事兒了,大清早亡了,現在都是自由戀愛!”
梁老爺子不肯退讓,“你已經夠自由的了,你以為我們不知道你還在偷偷玩賽車?牧之,你是個成年人了,有些事你要懂,人不可能想要什麼就都能擁有,你和梔子的婚事是我和你許爺爺定下的,雖然你許爺爺已經過世了,但我還活著,這婚約就作數。”
梁牧之氣得想罵人,但對方是梁老爺子,他不得不斟酌語言。
忽然間他想起什麼,扭頭看向許梔,“小梔子,你也說兩句,結婚這種事怎麼能……”
他話沒說完,就頓住了。
許梔低著頭,眼淚大顆大顆地往下掉。
所有人都看了過來。
許梔咬著嘴唇,很艱難才出聲:“對不起……梁阿姨,我不是故意要騙人的,我……對不起……”
她的思維一團亂麻,隻覺得委屈,又難堪到極點,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坐在這裡,為什麼要參與這個飯局,又為什麼要麵對這些質問。
“你是該和你叔叔阿姨,還有你梁爺爺道歉,”許何平壓抑著怒氣,“以後還敢騙人嗎?”
許梔肩背佝僂,覺得自己要被這些目光刺穿了。
她聲音很小,染上哭腔,“我以後不會再說謊了,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梁牧之啞了聲,他覺得心口被什麼東西很尖銳地刺了下。
許梔臉皮太薄了,對他來說這樣的批鬥無所謂,但是她一直就是眾人眼中的乖乖女,大概從來沒有受到過這樣的盤問和指責。
他腦中空白,心被揪著扯著疼,一時間不能言語。
趙念巧試圖緩和氣氛,“老梁啊,這件事我們梔子確實有不對,我們回頭好好說說她,保證以後沒這種事,行嗎?”
梁正國也不是真要為難許梔,現在小姑娘都哭了,他確實不好再說下去,“行了,彆再說她了,我知道梔子臉皮薄,我也不是刁難她,但這事兒我覺得是該說明白,大家吃飯吧。”
說是吃飯,可哪裡還有人有心思吃飯。
許梔想要讓眼淚停下來,但是她做不到,淚腺像失控了。
這樣的難堪,對她來說是空前絕後的。
這一段時間所受的委屈,一一在心頭湧現,她感覺自己快要崩潰了。
她不知道,如果自己不喜歡梁牧之,是不是就不會有這麼難受,她還沒能完全從失戀的痛苦裡恢複過來,又要麵對這樣的事。
而那個被偏愛的陳婧,一直身處局外,不用挨罵,不用被指責,可以和梁牧之撒嬌,反正他都會寵著她。
從小時候到現在一直籠罩在她的陰影又一次將她徹底覆蓋了,所有這一切,不過證明了,她是個不被愛的人。
飯桌上不知道什麼時候變得很安靜,儘管其他人還想要粉飾太平裝作什麼都沒發生過,但許梔咬著嘴唇,也終究是無法壓抑的抽噎聲傳出。
許何平沉著臉,吼她:“哭什麼!做錯事的人是你,還有臉哭!”
趙念巧皺眉,旋即陪著笑臉和梁老爺子還有梁正國道:“這樣吧,咱們飯也吃得差不多了,我先帶梔子回去了,你們慢慢聊。”
說完,她起身過去拉許梔,“走吧,我們先回家。”
許梔實在控製不住情緒,用手背擦眼角,順從地起身。
然而,手腕處一緊。
梁牧之拉住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