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梔覺得這個校友實在很無情,但畢竟不是很熟,她也不好意思要求什麼,隻能目送他們背影走遠。
也不知道楊雪究竟看上程宇什麼,她在商場休息區的椅子上坐下來,又想起了梁牧之。
現在她也不知道以前自己喜歡梁牧之什麼,這種懵懂的悸動確實能蒙蔽人的雙眼,現在她越來越清晰地認識到,拋開感情不說,梁牧之確實並不適合她。
十幾分鐘後,許梔終於知道楊雪口中那個來接她的人是誰。
梁錦墨朝著她大步走過來,眉心微鎖,他穿深灰色的立領風衣,因為身高腿長,像個天生的衣架子,她沒見過哪個男人穿風衣比他好看。
從花癡中回神,她想抽自己兩下。
早該想到的……楊雪還能叫誰來?她就應該堅持跟楊雪借錢,借不到就厚著臉皮跟程宇借也行。
現在跑肯定是來不及了。
梁錦墨已經站定在她跟前,居高臨下睨著她,看她低著頭不敢看他,他忽然伸出手,勾著她下巴,迫使她抬頭。
許梔心神大亂,“你……你乾什麼……”
梁錦墨一眼掃到她紅腫的臉頰,“回家挨打了?”
許梔這才想起,一把捂住自己的臉,“不小心碰了下。”
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說謊,可能就是覺得很沒麵子。
不過這個謊言並不高級,梁錦墨說:“那你碰得挺好,碰出一個手印。”
許梔抓著頭發,擋自己的臉,嘟囔:“……你管我。”
梁錦墨:“不要我管?那我走了。”
他說著,真的轉身,朝著來時的路走去。
許梔不可置信,站起身,眼巴巴看著他的背影,卻見那人忽然又頓步回頭。
四目相對,他看到她委屈巴巴的表情,她眼底淚光盈盈。
又有些後悔逗她。
她這人,臉皮薄,就連遇到困難求助都拉不下臉。
“還不走?”他問她。
許梔彆扭著,不該跟他走的,她本來是想要躲著他的,可眼下,能幫忙的人,好像隻剩他。
梁錦墨比她動作快,他折回來,直接拉起她的手。
許梔甩了兩下,沒甩開。
男人的掌心乾燥溫暖,且有力量,被這樣牽著手,她感覺這個晚上一直淒淒惶惶的心,好像落到了地上。
她也不知道怎麼回事,盈在眼眶的淚水就滑下來了,滿腹的委屈翻湧著。
被梁錦墨牽著手,一路帶到停車場上車。
她還抽抽噎噎,梁錦墨沒立刻開車,抽了紙巾遞給她,“是你爸打的?”
許梔接過紙巾擦眼淚,點了點頭,“他看我和梁牧之沒戲了,就覺得我沒用。”
她腦子很空,從和許何平吵架到現在,其實一直有點兒思維遲緩,現在她才意識到一個問題:
以後要怎麼辦。
她長這麼大,還沒有和父母發生過這麼大的正麵衝突,就連青春期最叛逆的時候,她都是逆來順受的。
兩個人都在前排坐,還沒有係安全帶,梁錦墨側過身,忽然從她手中拿過紙巾,擦她眼角,“好了,彆哭了,最近每次我見你,你眼睛總是腫的。”
男人的語氣低沉溫柔,動作也輕,緩緩拭去她眼角淚滴,指腹又碰到她紅腫的臉頰,垂下的眼睫掩了眸底不易覺察的疼惜。
許梔呆呆看著他,恍惚中想,被人重視,會不會就是這種感覺?
心口好像被什麼充盈著,又很溫暖,這感覺對她來說堪稱陌生。
情不自禁地,她輕輕歪了下頭,將臉頰貼進他掌心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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