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婉雯是被逼得沒辦法了。
梁正國這次也是鐵了心要給梁牧之一點教訓,從梁牧之回家到現在,就連一步都沒能離開。
甚至為避免梁牧之翻窗逃跑,梁正國的助理安排了工人過來直接在梁牧之窗外焊了鐵杆。
梁牧之自由慣了,根本受不了這種嚴厲管製,加上他從回來之後就一直憋著一股氣,最後乾脆鬨起情緒來,將傭人端上來的飯菜都打翻在地,一口也沒動。
梁正國聽見傭人彙報,毫無反應地又給梁牧之加一條罪名:“浪費糧食,既然不想吃那就彆送了。”
接下來,他還真不讓傭人給梁牧之送吃的了。
付婉雯這個當媽的哪兒受得了,夜裡偷偷煮麵端給梁牧之。
這下他倒是沒有打掉飯碗,隻是根本不肯吃。
這兩天下來,從前那個看著意氣風發肆意囂張的少爺已經不見了,梁牧之整個人看起來不但容顏憔悴,且眼神都是陰鷙的。
付婉雯心疼兒子,勸他吃飯,他一直一言不發。
勸著勸著她也來了些火氣,“你說你這是乾什麼?既然不願意訂婚,就早些說,媽給你換個姑娘,答應了要訂婚,又跑了,你爺爺被氣得到現在還在病床上躺著呢,你是真的就不為咱們梁家這張臉想想啊……明明是你自己跑了,許梔和那私生子訂婚你又發的什麼脾氣?”
她越想越心酸,“你知不知道,許梔早就和那個私生子勾搭上了,訂婚換人那事兒,是她自己做的主,我看她早就迫不及待了,你因為她鬨什麼?值得麼?我懷疑她以前聽話懂事的樣子都是裝出來的,你都不知道那天我和你爸去跟她談,她那個牙尖嘴利的樣子……居然還說我排擠那個私生子,一副幫那私生子打抱不平的模樣……”
“你因為她,和我們鬨,甚至現在不吃飯來鬨,她看也看不到,她滿心滿眼都是那個私生子,也根本不會在乎,你隻是折騰我這個當媽的……我就不知道你到底在鬨什麼,想要什麼結果?先是不願意放棄那個陳婧,現在許梔訂婚你也不樂意,不然你告訴媽,你到底想怎麼樣,難不成兩個都要娶?你就不能找個讓我和你爸省心的姑娘……”
“媽!”
梁牧之終於聽不下去了,從床上坐起來,看著付婉雯。
他眼底猩紅,“我就是不想被你們控製,不行嗎?我不能自己做選擇嗎?到底是誰把我逼到這一步的?你們要我訂婚,陳婧就要自殺,我才二十多,害死一個人這種事,我擔不起,我隻是去阻攔陳婧,回來梔子就和梁錦墨……”
他胸口劇烈起伏著,話卻沒說下去。
這幾天他想了很多,回憶和許梔之間的過去,想她和梁錦墨的關係,但他沒能理清所有,情緒越來越混亂複雜。
他很生氣,不知道許梔怎麼能和梁錦墨在一起,他問過楊雪,楊雪也說他們很早關係就很好了,那在他麵前的一切都是裝出來的嗎?
他回憶起了那一天,在彆墅區門口,他看到梁錦墨和許梔說話,還如臨大敵地衝過去,生怕梁錦墨找她麻煩,現在回想起來,他覺得自己像個傻子。
這兩個人到底是什麼時候勾搭在一起的?他想不通,許梔怎麼能這樣對他,在他看來,她和那個私生子在一起,就是背叛他。
他覺得自己像是被他們愚弄了,因此而感到憤怒,但也不隻是單純的生氣。
他還會難過。
二十多年了,許梔是他生活的一部分,他們是一起長大的,記憶裡那個姑娘永遠溫柔乖順,靜靜跟在他身後,他以為一輩子都會這樣。
但現在他發現,她走了,早就不在那裡了。
每當想到這裡,心口有仿佛撕裂一樣的痛,這種感覺對他來說很陌生,以前他最愛冒險,厭惡一成不變,而她就是這一成不變的一部分,現在她變了,他卻發現自己接受不了。
他想回到從前,他想不要改變,想她還在那裡,他或許可以回頭,找到她,好好和她說說話,同她道歉,訂婚儀式上他真的不是故意要丟下她。
想問她能不能不要生氣了,或者就算生氣,打他罵他都可以,不要和梁錦墨在一起,不要……和任何男人在一起。
他發覺,他不願看到她和任何男人親近,訂婚儀式上她和梁錦墨的那個吻,讓他受到極大的衝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