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阮德昌是個好父親,他想他還是會心存敬意的,但一旦想到過去幾年阮舒怡因為阮德昌受的那些苦,他就沒辦法給阮德昌好臉色。
飯桌上聊到陳凜一直在做的那個推進城市間骨髓信息庫互通的項目,許梔問陳凜:“那這個項目你以後還繼續做嗎?”
陳凜做這個項目的初衷,顯而易見是為了阮舒怡,但現在骨髓找到了。
不過他回答得很快。
“做,”他說:“現在這個項目已經成功幫助到幾十個白血病患者了,阮阮和我都覺得很有意義,會繼續做下去。”
梁錦墨問陳凜:“手術安排在什麼時候?”
陳凜:“還沒敲定,今天又做了些檢查,醫生說要根據阮阮的身體狀況再確定具體時間,不過也就這一兩天了。”
楊雪說:“手術一定會順利的。”
陳凜心情很好,笑了笑:“借你吉言。”
飯後他回到病房,劉姐和阮皓言還在。
阮舒怡在和劉姐聊天,阮皓言就跑過來抱著他的腿,仰著臉喊爸爸。
等陳凜彎下身將他抱起來,他問:“爸爸,骨髓是什麼東西?”
阮皓言大概是聽阮舒怡提到了,陳凜抱著孩子坐在沙發上,懶得解釋那麼多,就說:“就是給媽媽治病的特效藥。”
阮皓言眼睛亮亮的,“那媽媽的病是不是快好了?”
這段日子,阮皓言也跟著擔心,還不到四歲的小孩子,會經常在病房哄著阮舒怡吃飯,之前他甚至還問過陳凜,這病為什麼越治越糟糕了。
“對,”陳凜捏捏他的臉蛋,“樂樂放心,媽媽會越來越好。”
等劉姐帶著阮皓言離開後,陳凜和阮舒怡洗漱後上床。
現在陳凜養成習慣,會將自己那張陪護床推到阮舒怡的床邊一並,和她睡在一起。
兩個人躺下,阮舒怡還是有些激動,拉著陳凜的手,說:“陳凜……我感覺好像在做夢啊。”
陳凜說:“我已經掐過自己了,疼的。”
阮舒怡忍不住笑了。
他反握住她的手,湊過去親她的臉,“不過接下來你還要辛苦一下,好好堅持過手術和恢複期。”
阮舒怡說:“我不怕,我肯定能堅持過去,有你,有樂樂……還有大家陪著我。”
就在不久之前,她還因為阮德昌這個父親的態度有些失落,但今天她得到了朋友們的祝福,還有陳凜……這一切讓她覺得自己好像身處於一個溫暖的大家庭之中,不再是孤軍奮戰。
這一晚,她在陳凜懷裡,睡了個很久違的安心覺。
在評估過阮舒怡的身體狀況後,醫生製定方案,又讓她通過輸液調整了幾天身體,這才安排了手術。
一直沒怎麼出現的阮德昌也很配合,提前幾天就住進醫院,做檢查,抽取骨髓進行預處理。
陳凜其實一直提著心,他還記得阮舒怡之前提過的那個例子,有骨髓捐獻者臨時掉鏈子。
骨髓移植手術不是簡單幾個小時能完成的,需要患者在移植倉觀察,這階段捐獻者也有可能需要二次采集乾細胞才能確保萬無一失。
但阮德昌倒是沒有出什麼狀況,在阮舒怡進行注射之前,看到他過來,還問他阮舒怡的情況。
陳凜告訴他,阮舒怡已經做清髓了。
阮德昌了解過這個手術,知道現在的情況,他看陳凜麵色有些凝重,說:“你彆擔心,我雖然不是個好爸爸……也不至於這個時候扔下她,我當年是沒辦法,但現在,我能救她,我也很高興,這也算是……我對她做的一點彌補吧。”
陳凜默了默,才說:“謝謝。”
阮德昌沒再說話,說來好笑,他是阮舒怡的父親,現在陳凜居然要對他說謝謝了。
梁錦墨,許梔,周赫,楊雪也很快來到醫院,他們陪著陳凜一起守在移植倉外麵,靜靜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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