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令鳶是徹徹底底地吃撐了,沈晏回到書房,站在屏風前,正巧能看到屋內崔令鳶走動著消食。
吃飽喝足,心事舒展不少,到底還是沈晏先憋不住。
也是奇了怪了,他慣常喜怒不形於色,到了感情一事上,習慣性想憋著自己默默消化,卻翻來覆去怎麼也坐不住。
沈晏默然半晌,抬腳繞過屏風,走了進去。
丁香與茴香暗暗互視一眼,退了出去。
這是外間,地上鋪著大塊宣城毯,踩上去又厚厚又軟,但凡踩進來的人都要換了專門在室內穿的軟底鞋。
沈晏卻知道,在沒人的內室,崔令鳶更加散漫,直接套著襪子在毯上行走。
上回堆著花樣畫紙的幾案眼下擺著茶具,裝著頻婆果煮的熱果飲,倒扣著翻了一半的話本,海棠形粉瓷果盤子,散著幾隻青黃芭蕉,旁邊還有些剝了沒收拾的芭蕉皮。
一麵是尚未解開的心結,沈晏依舊忍不住低頭微笑,阿翹這樣散漫的一麵,除了她的貼身丫鬟,大抵也隻有他見過。
崔令鳶看到案上的亂七八糟,自己也有點不好意思,放下茶盞,順手收拾了下,又給他也倒了一杯甜酸的蘋果茶。
“這麼晚了,郎君有事?”
沈晏卻看見她手背上幾個新鮮的印子,她本來就白,那幾枚淡淡櫻桃紅便顯得更加觸目,想來是方才炙肉時,被四濺的油星燙傷的。
到嘴邊的話被擱在一邊,沈晏大步尋來膏藥,不由分說將她摁在榻上坐下。
藥膏清清涼涼,帶著青草薄荷香氣,灼痛感瞬消。
崔令鳶起初驚訝,而後垂眸安靜任由他上藥,兩人一時沉默下來。
握著的手腕纖瘦細巧,偏對方飯量也不小,否則沈晏都要以為自己“苛待”對方了。
上藥時不可避免摩挲,指腹下觸感過於細膩,仿佛在盤一塊溫潤的羊脂玉,沈晏有些心猿意馬起來很快又惻然,哪個貴女願意受這等苦?阿翹今年也不過十六而已,若不是為了在侯府更好生存
一手廚藝背後的苦功,從這些傷痕即可見一斑。
心中捺下重重一筆,哪裡還記得下午的不愉。
幸好他垂著眼,崔令鳶沒有覺察他的異樣。
上過藥,卻再沒有握著的理由。
他輕輕鬆開,並不挪走,任由她將手抽出。
略微粗糙的掌心在肌膚上留下的觸感引起一陣戰栗,崔令鳶不由得聯想到一些不可說之場景,心裡一驚,抿著唇,趕緊將手收了回來。
欺霜賽雪的皓腕被袖口掩住,沈晏將失望掩下,柔聲問“還很疼嗎?”
“不疼,做飯燙傷胳膊是免不了的事。”
沈晏更難受了,心裡又酸又疼。
崔令鳶為掩飾尷尬,拿起一根芭蕉請他吃“方才吃多了油膩,這芭蕉正好解膩,郎君嘗嘗吧?”
沈晏看看她,接過芭蕉,慢條斯理剝皮。
剝開了,遞給坐他對麵的崔令鳶。
崔令鳶愣一下,接過,咬一口蕉肉,果肉軟嫩,甜得很。
“阿翹,你出嫁前,可是有心上人?”
崔令鳶一口香蕉差點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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