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宋清風一臉訝異的樣子,趙大姐興致勃勃地說道:“女方一口咬定是那個男知青強迫的她,還害得她懷上了孩子,她是逼不得已才拉著那個男知青去醫院做流產手術的,但是男知青卻說是那個女的勾引他,不然他一個大好青年怎麼可能看上一個死了男人的寡婦。”
宋清風聽得十分無語,“不過……趙姐,你怎麼知道得這麼清楚?”
趙大姐擺擺手,小聲說道:“那不是我娘家大伯的兒子的媳婦兒的弟弟就在咱們鎮上派出所上班嘛,她弟弟親口說的,這倆人在派出所裡鬨翻天了,聽說那個男知青還想動手呢,被公安攔了下來,嘖嘖嘖,強迫了人家女同誌還想打人,真是沒品。就這樣的人渣,活該吃花生米。”
“趙姐,你怎麼知道是男的強迫女的,沒準他們是一丘之貉呢。隻是因為事發了所以才狗咬狗一嘴毛。”
趙大姐目光灼灼,“你們在一個村子的,你是不是知道些什麼?小宋,你要是知道些什麼,可一定要告訴我們啊,咱們可是同事。”
宋清風連連擺手,“趙姐,我跟他們真的不熟,他們的事情我能知道啥呀,我還是聽你說才知道這兩人竟然有一腿。”
可以傳八卦,宋清風恨不得宋文輝的事情鬨得越大越好,越多人知道越好,最好身敗名裂,再無翻身之地,但是這八卦不能是從他嘴裡傳出去的。
趙大姐見他真的什麼都不知道,有些遺憾,“可惜了,還以為能從你這裡知道些什麼內幕消息呢。”
宋清風覺得好笑,“你家親戚在派出所上班,知道的消息肯定比我們這些小老百姓多啊。”
趙大姐一想也是,“這倒是,那以後有什麼消息我再跟你們說。”
這正合宋清風的意。
而此時鎮上的派出所裡。
王寡婦拉著一個女公安的手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公安同誌,我真的是被強迫的,村裡人都知道我和我死去的丈夫感情很好,自從他去世後,我就守著我婆婆和我兒子過,從來沒有想過改嫁,又怎麼可能會看上他一個什麼都沒有,連農活都乾不明白的知青呢。”
這番說辭,女公安已經聽過很多遍了,真假暫且不論,畢竟事實真相如何,是要經過調查取證的,而不是憑他們的一麵之詞。但同為女性,看著如今狼狽的王寡婦,心裡的天平到底還是傾斜了一些。
“這個宋文輝看著人模狗樣的,我也沒想到他竟然是個人渣。那天他趁著我去山上挖野菜,竟然跟著我上山,然後就強迫了我,還威脅我要是敢把事情說出去,就告訴彆人是我耐不住寂寞勾引得他,讓我身敗名裂。我是個寡婦,平時就被人看不起,遇到這種事情我哪裡敢吱聲。沒有辦法,我隻能打落牙齒和血吞,吃了這個啞巴虧。可誰知道他竟然拿這件事做把柄,一而再再而三地威脅我和他好,不然我也不能懷上這個孽種。公安同誌,我真的是被這個混蛋害苦了呀,你一定要幫幫我,求求你們了。我兒子還小,我婆婆年紀也大了,這個家不能沒有我啊。”
女公安被她哭得頭疼,卻也同情她一個寡婦遭受了這樣的事情,耐著性子安慰道:“這件事我們的同誌會好好調查,要是事實真的像你說的那樣,我們肯定是不會放過他的,這一點你可以放心。”
王寡婦一聽這話,哪裡放心得下啊,隻能祈禱村裡人知道得不多,不會偏幫宋文輝,隻要她咬死了是宋文輝強迫的她,那她就還可能不用坐牢。
其實原本王寡婦是不準備把所有的錯都推到宋文輝的身上的,畢竟她喜歡宋文輝,還想著不如趁著這次的事情直接跟宋文輝結婚,就說他們是兩情相悅。
可是誰知道宋文輝竟然說是她勾引的他,這可就讓王寡婦氣壞了,立馬就翻供,說是宋文輝強迫的她。
公安自然是要去狼山大隊調查的,首先去的就是王家,畢竟王寡婦是王家的媳婦嘛。
孫婆婆也不知道出於什麼考慮,並沒有說王寡婦不好,隻說王寡婦平時的表現還是可以的,是個不錯的兒媳婦,村裡其他人也這麼說。
畢竟宋文輝隻是一個插隊到他們大隊的知青,是外鄉人,而王寡婦是自己村裡的人,幫親不幫理嘛。
於是,等宋清風再次從趙大姐那裡聽到內幕消息時,宋文輝已經因為流氓罪被判了二十年監禁。
二十年後,宋文輝再出來就是四十三歲了,人生最好的年華都將在監獄裡度過,也將錯過發展的最好時期,他這輩子算是徹底廢了。
……
“所以這件事就這麼結束了?”陸瑤不可置信地問道。
“是啊,就這麼結束了。”
這個年代,流氓罪可是很嚴重的,最高刑罰是死刑。
“那王寡婦呢?”
宋清風:“作為受害人被放回來了。”
陸瑤擰眉,“就這麼放回來啊,那也太便宜她了,在這件事上她可不無辜。”
對於王寡婦是被強迫的說辭,她是一個字都不信。
宋清風失笑,輕輕捏了捏她的臉,“你以為她回來還會有好日子過?孫婆婆可不是什麼能容人的性子。”
要不然之前在縣城醫院,她也不至於直接讓人報警把這兩人抓了,把事情鬨大。
一開始宋清風沒想明白孫婆婆為什麼要幫王寡婦說話,但是後來他想明白了,隻怕還是為了王家唯一的孫子王狗蛋,有個因為亂搞男女關係而坐牢的媽,對孩子以後的前程是有很大的影響的,尤其一些需要政審的工作他就做不了。
孫婆婆忍著惡心幫王寡婦說話,隻怕是出於這個考慮。
事實也確實如宋清風所料,在王寡婦被送回來後,她就被孫婆婆趕出了家門。
“我們王家沒有你這樣的兒媳婦,以後你就不是王家的人了,你回娘家去吧,婚嫁隨你,以後兩家人再不相乾。”
王寡婦剛剛做了流產手術,身體正虛弱呢,哪裡願意離開王家,再說了,她的娘家人又是什麼好人,她要是回去,不是被壓榨到死,就是被賣給彆人。
王寡婦跪在地上苦苦哀求,還拿孩子說事兒,可是孫婆婆打定了主意,就是讓她走,還放言,除非她死,不然王寡婦都休想再踏進王家的大門一步。
王寡婦希望村民們能幫她說說話,可是孫長河明顯站在孫婆婆那一邊,那可是村支書,他的態度就是村民們的態度,最後,王寡婦還是被她娘家哥哥拖了回去。
王家的事情,宋清風沒有去看熱鬨,因為此時他接到了鎮上派出所的通知,說是宋文輝想要見他一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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