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瑤下意識偏頭去看宋清風,果然,宋清風臉上的笑意已經徹底消失了。
宋清風神色淡淡,“你說我爸媽來了?”
程明已經察覺到了宋清風的情緒不對,忐忑地開口:“是啊,在你嶽父家,下午到的,說是你的父母,就比你早到不到一個小時吧。”
宋清風道了謝,又對陸瑤說道:“瑤瑤,你先把東西帶回家,我去看看。”
陸瑤是知道宋清風對父母的怨懟的,此時正擔心地看著他:“清風哥,我跟你一起去吧。”
宋清風:“不用,你先帶著小斌回去放東西,我把他們打發了很快就回家。”
宋清風不用想都知道,父母知道他結婚,肯定對陸瑤十分不滿,他可不想陸瑤去麵對父母的冷臉。
陸斌的神經就是再遲鈍,此時也意識到了宋清風對父母的態度不對,他看了看陸瑤,又看了看宋清風,決定還是聽宋清風的。
“姐,我們就聽姐夫的吧,趕緊回去。”
宋清風獨自去了嶽父家。
此時陸家的氣氛不是很好,宋振國和高珺神色冷淡,對陸大力和張淑芬都愛搭不理的。
陸大力其實也不耐煩應付這兩個從來到這裡就看他們處處不順眼的人,但是沒辦法,這是他女婿的親生父母,他就算不看這倆人的麵子,也要看宋清風的麵子。
他對宋清風這個女婿還是很滿意的。
張淑芬則是心中忐忑,她自然看出了宋清風父母對自家的不滿,隻怕這個不滿也會延伸到女兒身上,有這樣一個婆婆,女兒以後的日子怕是不會好過啊。
但這樣相顧無言下去也不是辦法,張淑芬隻能硬著頭皮開口:“親家母,清風他們還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不如先在我家安頓下來吧,我給你們收拾房間。”
高珺微微蹙著眉,她從到這裡之後,眉頭就沒鬆開過,此時聽到這話,臉上的神情越發冷淡,“不用了,你們大隊長不是說他們今天就會回來嗎,我和他爸就在這裡等他,我兒子自己有家,我住彆人家算怎麼回事。還有,這聲親家母先彆叫,我和他爸都不知道他結婚的事情,這門婚事我們不承認。”
陸大力和張淑芬的臉色瞬間就難看起來。
他們可以理解宋家對他們的嫌棄不滿,畢竟對於宋家來說,他們是鄉下泥腿子,比不得他們這些吃供應糧的,但他不能接受他們不承認女兒的婚姻。
“親家,清風和我們家瑤瑤是正經擺了酒、領了證的,不管從哪個方麵說他們都是正經夫妻,你們承不承認都是。”
高珺冷笑一聲,“什麼正經夫妻,要不是你家女兒使了手段,我兒子一個城裡人能娶一個鄉下姑娘?”
他們是十天前出發的,誰知半路上高珺發燒了,而且高燒不退,他們隻能中途下了車,找了一家招待所待了幾天,等高珺身體好一些了才繼續趕路,所以這會兒才趕到安康鎮。他們沒有第一時間來陸家,而是先跟人打聽了一下陸家的情況。
當初宋清風和陸瑤的事情鬨得沸沸揚揚,很多人都知道緣故,加上這幾個月狼山大隊因為豆腐作坊的事情,一直被人所關注,作為作坊的主導者,宋清風自然也生活在大家的注目中,所以他們一打聽就打聽出來了。
這一打聽可把高珺給氣壞了。
原本她兩個月前就該來了,結果宋振國的廠裡臨時有事,不批假,於是隻能推後一周,準備再請假時,宋清書的媳婦兒查出來懷孕了,懷相不好,她又隻能留下來照顧兒媳婦,免得彆人說她這個後媽惡毒,連懷孕的兒媳婦都不願意照顧。
好不容易兒媳婦懷相穩了,時間也到了臘月。
宋振國就想著年後再來,可高珺自從知道宋清風結婚之後,那是一刻都等不了,磨著宋振國答應年前就來,就當是來陪小兒子過年,年後再勸兒子跟他們一起回去。
打聽到這個情況後,高珺決定了,等宋清風回來,立馬就讓他們離婚,連夜離開這裡。
“那件事是個誤會,而且清風和我家瑤瑤結婚,是有感情的。”張淑芬解釋。
高珺冷笑,“感情?恩將仇報的感情嗎?”
宋清風剛走進陸家的門就聽到了高珺的這一聲冷嘲,臉當即就沉了下來,揚聲道:“你有什麼資格在這裡指責我的嶽父嶽母?”
宋振國和高珺立即朝門外看去。
宋清風進門,冷眼看著那對多年不見的夫妻。
高珺看到宋清風,眼眶立即就紅了,激動地叫道:“清風。”
她本以為多年不見,小兒子見到她一定也很激動,誰知宋清風神色十分冷淡。
“你們跟我出來,這裡是我嶽父嶽母的家,不是你們可以頤指氣使的地方。”
“宋清風,我是你爸,你怎麼跟你爸說話呢!”宋振國一臉震怒。
宋清風挑眉,嘴角微勾,語氣卻是冷冰冰的,“原來你還記得你是我爸啊,當年給我報名下鄉的時候怎麼沒想過你是我爸呢?我還以為在你們夫妻眼裡,隻有大兒子和大女兒呢。”
一提起下鄉的事情,宋振國的脾氣就硬不起來了,這件事,確實是他虧欠了小兒子。
“這件事我們稍後再說。現在我們先說說你結婚的事情。你結婚我和你媽都不知道,所以這門婚事我們不同意。”
宋清風:“哦,我知道你們不同意,但這跟我有關係嗎?是我結婚又不是你們結婚,你們同意與否又不影響我結婚生子。”
“你!宋清風,你這是對父母說話的態度嗎?我從小就是這麼教你的?”
“你教我?我怎麼不記得你教過我?宋振國,你是不是忘記了,我生下來剛滿一個月就被你們扔給了我外婆,一直到十歲才被你們接回去,剛滿十五歲又被你們趕去了鄉下,你教過我什麼?你除了會在你大兒子欺負我的時候護著你的大兒子指責我不團結兄長,你還教過我什麼?還是你覺得過去了六年,那些事情就可以全部翻篇,你還可以對我指手畫腳,指責我這個不對,那個不對,就因為你是我生了我的人?可我求你們生我了嗎?你們生我的時候經過我的同意了嗎?沒儘過父母的責任,卻理所當然地擺父母的款,你們可真是好厚的臉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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