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算了,先了解一下具體的情況,如果他們真的有困難,可以讓房管所幫著優先解決。”
馬成運搖搖頭,“文化人就是麻煩,要我說啊,你就是對他們太客氣了,這種事情我有經驗,多半是一些占便宜沒夠的,最簡單的辦法,你鬨去他們單位他們就老實了,真的,百試百靈。”
宋清風失笑,這個辦法他當時跟許大夫隨口提過。
“算了,我知道你肯定狠不下心這麼做,我先幫你查,記住了,你欠我一頓飯,我要吃好的,一般的國營飯店可不能打發我。”
宋清風答應得痛快:“成,保證請你吃好的。”
“不過你對這套房子這麼上心做什麼,你看上了這套房子,想要買下來?”
宋清風解釋道:“不是,我外婆去年摔斷了胳膊腿,這房子的主人出手治好了我外婆,我欠了他一個人情。”
馬成運恍然:“原來是這樣。那個出入你外婆家的邋遢老頭是醫生?”
“他是骨科聖手,隻是遭小人陷害,遭了難,現在已經平反了,那套房子是他家的老宅。”
“行,我心中有數了,你等我消息,最遲三天,我肯定給你結果。”
宋清風把家裡的地址留給他。
馬成運速度果然夠快,還沒兩天就查清楚了。
他是直接到學校來找宋清風的,他也不知道宋清風在哪個班,就直接在校門口等著他,還真被他等到了。
“怎麼不去家裡找我?在這裡等我,萬一我今天沒從這裡走呢,你不就白等了?”
馬成運渾不在意,“那我就再去你家找你,這有什麼大不了的,反正我彆的不多,就時間多。先不說這個,我找你是說房子的事情。我就說你之前就是白費心思,這十幾戶都是一些占便宜沒夠的,我去找他們的時候,好家夥,一個個獅子大開口,竟然要我每戶給兩千塊,他們怎麼不直接去搶銀行呢。”
宋清風:“……他們是不是以為你是許大夫派過去的?”
馬成運拍大腿,“對,所以張口就要錢,把我給氣得,當場跟他們對罵三百回合,我是誰,我可是家屬院大哥,哪兒能讓一幫蠻不講理的老頭老太給拿捏了。”
馬成運繪聲繪色地講述著自己是怎麼跟對方對罵三百回合,把對方差點氣吐血的光輝事跡。
“他們沒被氣出個好歹來?”
馬成運洋洋得意,“我是誰,我可是跟我爹媽鬥智鬥勇二十幾年的馬大哥,這點分寸還是有的。我保證他們雖然差點被氣吐血,但絕對活蹦亂跳。不過這件事沒法和平解決,這些人不知道打哪兒聽說的,說這位許大夫家裡非常有錢,不然不能有那麼大一房子,所以他們打定主意要一筆大的,不會輕易鬆口的。”
宋清風確認道:“都是一些無賴,沒有苦衷?”
馬成運眼神譏諷:“有個屁的苦衷,有苦衷的那波已經被房管所安排著搬出去了。這幫人就是貪得無厭,我跟你說這樣的人我見多了,你就按照我說的,直接鬨到他們單位去,隻要他們不怕丟工作,就必須乖乖搬家。我知道你是大學生,放不下這個麵子,既然咱們是從小玩到大的,你現在也沒看不起我,我就送佛送到西,我出麵來做這件事,把這幫人都送走。”
“我打聽過了,這些人家裡都是有正式工作的,隻要他們不想讓單位的領導知道他們的真麵目,他們就會有所顧忌,對付這樣的人,最簡單了。”
宋清風自然知道自己出麵是不合適的,原本他的打算也是找人對付他們,既然馬成運願意幫忙,也省得他另外找人了。
“好,這件事就拜托你了。我欠你一個人情,以後有事招呼,隻要不是什麼違法的事情,我能幫肯定幫。”
“哈哈哈,爽快,我就喜歡跟你這樣的爽快人打交道,要不說小時候咱倆玩得好呢。”
其實小時候跟宋清風玩得最好的人是丁華強,其次才是馬成運。
“哎,什麼時候請我吃飯?我可是連去哪兒吃都想好了。”
宋清風倒也痛快,“除了周日,其他時間都行,周日我小姨要來我家裡吃飯。”
“你小姨啊。”馬成運脖子縮了縮,聲音都低了八度。
宋清風失笑,“到現在你還怕我小姨?”
馬成運沒好氣,“那是因為你沒被你小姨揍過,好家夥,那叫一個疼。”
馬成運這麼一說,宋清風也想起來了。
他和馬成運的關係也不是一開始就好的,馬成運小時候是家屬院的一霸,招貓逗狗,惹人煩得很,為人還霸道。有一次他看上了宋清風的玩具,想借來玩兒,宋清風不給,他就上手搶。
小時候的宋清風因為身體不好,長得比同齡人瘦弱,自然敵不過他,被他搶走了玩具,還被馬成運推到地上擦破了手掌。
這件事剛好被放學回來的高敏看到了,當時高敏操起一根棍子就朝馬成運打去,她比馬成運大幾歲,手上又有棍子,把他打得嗷嗷叫,屁股都打青了,還警告馬成運以後再敢動手搶宋清風的玩具,見一次打他一次。
馬成運是個不喜歡告狀的小孩,也知道是自己搶東西在先,理虧得很,更不敢告訴父母了,隻能吃下這個虧。
他本來是打算躲宋清風躲得遠遠的,可耐不住宋清風有個疼愛他的舅舅,老喜歡給他做玩具,馬成運不敢動手搶,隻能期期艾艾地去求宋清風借給他玩兒。
一來二去,兩人就慢慢熟悉了起來,關係也日漸變好,唯獨每次見了高敏,馬成運就變成了一隻鵪鶉。
“你是不知道你小姨打人有多疼,我那屁股疼得好幾天不敢坐。”
被一個女娃打屁股,還被打得嗷嗷哭這件事,算是馬成運人生中少數的汙點之一了。
說起小時候的事情,兩人都笑了起來,因長大分離的陌生感都少了幾分。
“哎,你還記得丁華強不?他之前去西北下鄉,前兩年回來了,現在在報社工作,我之前碰到他,那鼻孔朝天的,看都不帶看我一眼的,好像我是什麼垃圾,靠近他就能把他給汙染了似的。”
馬成運神情憤憤。
宋清風眼神微閃,“你跟丁華強見過?可我記得你們小時候關係還可以啊,他不至於這麼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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