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上完上午的課,宋清風照例準備去食堂吃飯,然後抓緊時間去圖書館查資料——前兩天他給狼山大隊打電話的時候,聽林隊長說起豆渣是越來越多了,即便是漚肥、做鴨飼料也用不完,詢問他豆渣是否還有其他用處,他這兩天都在查這方麵的資料。
結果剛走到食堂門口,宋清風就再次被何玲玲攔住了。
何玲玲遞給宋清風一個小紙包,羞澀地說道:“宋同學,謝謝你昨天幫我答疑解惑,這是我從老家帶來的特產,不是什麼值錢的東西,就小小地表達一下我的感謝,希望你能收下。”
宋清風垂眸,神色淡淡,“不用了,我也沒做什麼,隻是把教授說過的話說了一遍而已,你要是上課認真聽了,都不需要我轉述。”
何玲玲愣愣地看著他,這話是什麼意思,在諷刺她學習不認真?
何玲玲臉色漲紅,連忙解釋道:“宋同學,不是那樣的,你誤會我了,我很珍惜這次的學習機會,平時上課我都很認真的,昨天走神是因為……是因為那這兩天金舒蘭都不讓宿舍裡的人理我,我很難過。我也不知道她為什麼要一次次針對我,明明——”
宋清風語氣不耐,“何同學,我昨天已經說過了,我對你和金舒蘭同學之間的恩怨並不感興趣,我也不需要你的感謝,你耽誤我吃飯了,麻煩你讓開。”
何玲玲神情無措,微微白了臉,“對不起,我不是有意的,我隻是想跟你表達一下感謝而已。”
“可你的行為已經給我造成了困擾。”宋清風毫不留情地說道。
何玲玲眼眶含淚,哽咽道:“我……我不知道,對不起。”
“宋清風,你不參加集體活動就算了,現在竟然還欺負女同學,你是不是男人!”於文林怒氣衝衝地走過來,瞪著宋清風。
宋清風無語,“你哪隻眼睛看到我欺負女同學了?”
“我兩隻眼睛都看到了,你要是沒欺負她,何玲玲會哭?宋清風,你好歹是個男人吧,欺負女同學你也好意思?”
“不是,班長,你誤會了,宋同學沒有欺負我。”何玲玲著急地說道,心中暗怪於文林多管閒事。
“他沒有欺負你,你哭什麼?”於文林顯然不相信。
何玲玲今天特意捯飭過,梳著兩條麻花辮,穿了一條白色的連衣裙,裙子半舊不新,但一個補丁都沒有,在麻花辮的尾端綁著兩根紅色的頭繩,配上她那副長相,端的是弱柳扶風,惹人憐惜。
於文林看著這樣的她,正義感爆棚,恨不得將她護在身後,而被他認定了欺負人的宋清風自然就越發顯得麵目可憎。
何玲玲忙解釋道:“我和宋同學說點事情,誰知道眼裡進了沙子,這才紅了,我沒哭,班長你真的誤會了。”
於文林語重心長地說道:“何同學,你不要害怕,我是班長,不管宋清風對你做了什麼,我都會為你主持公道的,你大膽說出來,要是我解決不了,我可以帶你去找老師甚至去找校長,咱們是來學習的,容不得某些人在學校裡耀武揚威、肆意欺負人。”
宋清風簡直要被氣笑了,冷冷開口:“你是聾了嗎?剛才人家說了我沒欺負人,你沒聽見?耳朵要是不靈光那就彆要了,趁早割了吧。”
於文林臉色微變,怒視著他,“宋清風,這裡是學校,容不得你放肆。”
“你說得對,這裡是學校,所以不是你的一言堂,想要在我麵前擺威風,你也不看看自己是個什麼東西!於文林,我不跟你計較是不想開學不久就跟同學起衝突,影響心情,而不是我怕你,你要是再多管閒事,信不信我直接去老師那舉報你人品敗壞!”
“你胡說八道什麼,我什麼時候人品敗壞了,你少往我身上潑臟水!”
宋清風輕笑了一聲,眼神卻冰冷,“在來京市的火車上,你是如何躲在你媽背後,讓她強搶彆人的床位的,我可還記得呢,彆說那是你媽個人的行為,你不知道也不讚同,我有眼睛會看,也有腦子會判斷。”
於文林神情變了又變,還有一絲心虛。他還想在三個月後繼續擔任班長,可不想給老師留下一點點的壞印象。
何玲玲眼看著兩人吵起來了,生怕宋清風誤會自己和於文林是一夥的,忙解釋道:“班長,你真的誤會了,宋同學沒有欺負我,是他昨天幫了我一個忙,我剛才是在感謝他。班長,宋同學人很好的,他怎麼可能欺負女同學,你這樣是不對的。”
於文林不敢置信地看著她,自己是在幫她出頭,結果她倒好,轉頭就幫宋清風指責自己!
這一瞬間,於文林有種好心喂了狗的感覺,一時間看著何玲玲的眼神都變冷了。
何玲玲心裡咯噔了一下,有心想解釋幾句,挽回一下自己在於文林心中的形象,可宋清風還在這裡,宋清風可是她親自挑中的未來丈夫的人選,可不能讓他留下不好的印象。
於是何玲玲硬著頭皮說道:“班長,你這樣無端指責宋同學真的太過分了,你應該跟他道歉才是。”
宋清風看得嘴角微勾,眼底閃過一絲譏諷,這出好戲倒是不錯,勉強能填補一下他沒能按時到食堂吃飯的不悅。
何玲玲沒看到他眼中的譏諷,見他嘴角微勾,以為是對她剛才那番表現表示滿意,心中高興,原來宋清風吃這一套啊。
再接再厲地說道:“班長,你既然身為班長怎麼能不問緣由就指責同學呢,你這樣很讓人傷心,也不利於團結同學。”
宋清風似笑非笑,“於文林,聽到了?”
於文林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氣得手都在發抖,狠狠瞪了宋清風一眼,直接跑了。
何玲玲舒了口氣,剛揚起笑臉,就見宋清風頭也不回地朝顧鬆林和金舒蘭走去。
也不知道金舒蘭說了什麼,宋清風笑了笑,跟剛才的笑意比起來,這個笑容可真心多了。
何玲玲眼神一暗,死死咬著牙才能壓下對金舒蘭的恨意。
又是因為金舒蘭,這人怎麼就陰魂不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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