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宴:?
穆清是失憶了,裴神醫對他都非常不滿了,他還讓自己去追?
“黎宴,你說話呀。”穆清見黎宴不說話急了,“我讓你去追,是因為你騎術好,而且你的馬……”
“可我身上有傷,騎馬的話,會讓傷口開裂。”黎宴可不傻,哪怕真追到了,裴神醫不肯回來,自己受傷的同時還要被穆清埋怨,多不劃算,“裴神醫不是給你一瓶藥了嗎?你不如先回去看看你祖母的情況,實在不行現在京城內各大醫館的大夫醫術都不錯。”
“你不懂,我祖母隻認裴神醫的醫術,算了,你不幫我,我自己想辦法。”說完,穆清就跟著葉管家走了。
留在原地的黎宴,風中淩亂。
穆清該不會以為,當初是他力排眾議找到小侯爺,讓他活了下來。
所以,他就膨脹了?
兩人聲音挺大聲的,即便不開門,房中的元步薇與陸綏也能聽個一清二楚。
“黎副將告訴我,你能被找回來,是因為穆副將力排眾議帶人去尋你,隻是黎副將運氣好一點,先找到了你。你們回來京城後,穆副將沒在家多休養幾天就去藥王穀把我馳師兄找到了,可見……”
元步薇對上陸綏看不出什麼情緒的目光:“他不光對你忠心耿耿,還特彆在乎你,所以隻要他跟我開口,他祖母的病,我也可以去幫忙看一看。”
“不需要。”
元步薇揚眉,有點意外陸綏的回答:“他可是……”
“若非要算個清楚,當初他剛進軍營之時,因為性格孤僻跟人鬨了不少矛盾,每次都是我在從中調解,再有上戰場之時,我最起碼救過他五次,黎宴也救過他三四次,後來他覺得自己實力不行,回到軍營後拚命練習,加上實戰經驗多了,才慢慢升到副將的位置,而黎宴原本就是萬寧侯府的人。”
“所以你單槍匹馬深入敵人腹地,其實內心已經做好回不來的打算了?”元步薇看著陸綏突然明白了,“你出發前,就已經知道賜婚的旨意,小侯爺沒想到你為了抵抗皇上賜婚,不惜用性命做抗爭,這樣的氣節,令我心生敬佩。”
陸綏在元步薇說出:“其實內心已經做好回不來的打算了”之時,心裡已經緊張起來了,又聽到她說後麵一句,心一下子懸到嗓子眼。
結果她說,她敬佩自己?
“元步薇,你諷刺我?”陸綏說得咬牙切齒,他就不能用正常思維來判斷元步薇這個女人。
“小侯爺,天地良心,我是真對你很敬佩。”
“我單槍匹馬深入敵人腹地是因為與他們交戰數十次都找不到突破口,我當時的想法很簡單,就是想要取敵方首領的項上人頭,再來是想用此軍功懇請皇上收回成命,我不想娶一個連麵都沒見過的女子,再說我隨時隨地會死在戰場上,她便成了寡婦,葬送一輩子,這樣對她不公平。”
這番話陸綏一直想跟父母說,可找不到合適的機會,沒想到今天當著元步薇的麵,輕而易舉地說了出來。
“小侯爺這番話,倒是讓我對你有了一個全新的了解,也好像明白為什麼一個月了,你還是死氣沉沉的……”元步薇見陸綏眸子中透出疑惑,俯身在他耳邊輕輕道,“你在害怕。”
四個字。
瞬間讓陸綏渾身緊繃,瞳孔緊縮。
元步薇坐直身軀,欣賞陸綏麵上細微的變化。
“元步薇,你不要以為照顧我一個月,你就可以揣測我的所思所想,我上麵那番話,隻不過是想……”
“那你有沒有想過,皇上賜婚,你用軍功請他收回成命,他不答應還好,若他答應,你是脫身了,那我呢?我本來在家就不受父母待見,然後再被你退婚,一輩子被人指指點點都是輕的,父母為了平息流言蜚語胡亂給我定下一門親事,遇到的夫家若有良心日子還能過得下去,若沒良心呢,你說對方會不會拿此事刺激我?最為嚴重的是連累宗室裡頭的待嫁姐妹,但凡男方有個不順心的,是不是可以效仿你?”
陸綏被元步薇說的瞬間沒了脾氣,臉都白了:“我……”
“你不想盲婚啞嫁,我也不想,可聖上賜婚,你用軍功逼迫他妥協,你說他日後會不會給你穿小鞋?”
元步薇哼笑:“你真以為天子是隨便賜婚,按理說萬寧侯府家底厚實,你又是十七歲就擁有屬於自己的軍營的少年將軍,怎麼會給你選了個從五品官員家的女兒,京城中有那麼多世家女子,真要排字論輩,我連末尾都排不上。”
這下,陸綏徹底沉默了。
“既然我倆已經成為夫妻,那便要想著日後的路要怎麼走,我說過隻要你配合我,你站起來隻是時間問題,至於萬寧侯府的事兒,隻要你信任我,我自然會把這家當好,絕對不會讓你有後顧之憂。”
“元、元步薇你就這麼妥協了嗎?你不覺得把兩個根本就沒感情的人湊在一起,天天抬頭不見低頭見,很彆扭嗎?而且你在藥王穀長大,你有那麼多師兄師弟,你就沒有一個喜歡的?你就這麼認命了嗎?”
“自古女子遵從就是在家從父,出嫁從夫,夫死從子之理,以我現在的能力反抗的結果便是被千夫所指,至於你想當這個出頭鳥,下場應該好不到哪裡去。”
元步薇字字如刀,紮進陸綏心中。
但同時,也讓他對元步薇有了更多的認識:“所以你這麼儘心儘力地照顧我,說白了,就是為了自己?”
“我大師姐說過一句話。”
“什麼話。”
“丈夫的容貌是妻子的榮耀。”見陸綏愣住了,元步薇繼續道,“但我想改一下,能形容我倆現在的關係,丈夫的信任是妻子的底氣,哪怕我們之間沒有感情,想必這一生也不會過得太差,至少除開感情,什麼都有了,再說小侯爺應該更看重取得的成就,畢竟你的夢想是當民族英雄。”
“你怎麼知道的?”陸綏震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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