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作一縷青煙,李源嗖地一聲竄下了山頭。
安山腳下的小村落十分貧瘠,總共就十來戶人家。
他們依靠著上天降下稀薄的雨水,艱難地在這乾枯荒蕪之地存活著。
李源站在村口,虛幻的身軀完全透明。
他的功德香火幾乎為零,凡人根本無法看見。
“我記得,山腳下有一座山神廟來著?”
李源看著村子裡有氣無力乾著雜活的村民,轉身飄回了山腳下。
他要先建立起凡人對山神存在的概念,才好進行接下來的計劃。
來到山神廟,李源又是一陣無言。
這所謂的山神廟,就是建立在山腳下的一座破爛泥屋。
屋子老舊不堪,爬滿了蜘蛛網,顯然已經許久沒人來此祭拜山神。
也對,從未保得一地風調雨順的山神,此地凡人飽受苦難,早就不再信仰。
李源飄進破廟,彬彬有禮的請走了蜘蛛爬蟲大家族,並請它們‘自毀家園’。
蟲子大家族自是不樂意,隻可惜官大一級壓死‘人’,迫於李源的淫威,它們不得不屈從。
破廟中有一座丈高的山神泥塑,看不清容貌,也不曾畫上衣裳。
顯然,此地的凡人早已不相信有神仙的存在。
耗費靈氣略微收拾了一下灰塵,李源望著破廟裡那座麵容模糊的山神泥像,心中歎氣。
他隻是心神一動,就附身在了泥像之中。
接下來,便是漫長而枯燥的等待。
一連十幾天,這破舊的山神廟都沒有來過一個人。
哪怕是上山砍柴的樵夫,也不曾在此停留一瞬。
李源無奈,隻能默默等待。
一邊等待的同時,他每日凝聚水汽,日複一日,終於是化出了半碗水。
怕半碗水憑空蒸發,李源甚至把碗塞在了自己身體裡,用靈氣蘊養著。
好在,又是半月過後,終於有人影經過了這座破舊的山神廟,並且停留了下來。
是幾個貪玩的小娃娃。
穿著裁剪的老舊麻布衣衫,一身臟兮兮的,嘴皮子龜裂,麵色枯黃。
七八歲大的年紀,正喜歡滿山跑。
昏昏欲睡的李源虎軀一震來活了!
他連忙施展今日吸納的靈氣,讓這山神廟中多了一絲潮濕之氣。
小娃娃們生來就在乾燥至極的荒蕪地區,再加上純淨的心靈,對於這絲潮濕之氣尤為敏感。
“虎哥,那裡,好像有水。”
有一名五歲左右的小女娃扯了扯自己哥哥的袖子。
虎娃擦了一把鼻子“妞妹,彆瞎說,大山裡全是乾石頭,哪來的水啊!”
被稱為妞妹的小女娃一句話就急了“虎哥,我沒有瞎說!”
看著妞妹眼眶一紅就要哭的樣子,虎娃連忙喊著
“妹,彆哭!哭多了眼淚兒要喝水的,咱娘就剩一口水了,還得晚上咽乾餅呢!”
妞妹乖巧,真就憋著不哭“可是虎哥,我沒有瞎說!”
“那裡有水的味道!”她一指破爛的山神廟中。
虎娃沒辦法,隻能帶著自己的小夥伴往山神廟裡走。
“妞妹,哥會去看看,隻要你彆哭,哥啥都依你!”
幾個臟兮兮的娃子往山神廟裡走去。
進到廟裡,有娃子撓了撓頭“我記得,以前這裡有很多蜘蛛網的呀”
妞妹的眼睛左右轉著,到處打量。
虎娃一進來就往角落裡鑽,半晌才一臉沮喪的走了出來。
“我擱這放了個蓋老鼠的大碗,誰給我拿走了!”
藏身山神泥塑裡的李源汗顏。
妞妹沒有來過這裡,好像對山神廟很感興趣,指著山神泥塑“虎哥,這是誰呀!”
李源立馬在泥塑裡挺直了腰。
我,山神,此地之主!
虎娃瞥了一眼,毫不在意“山旮旯裡的大泥人唄。”
李源頓時泄了氣,在泥塑裡斜眼瞥著虎娃,想說
你小子,一句話乾得我道心破碎!
妞妹不依“咱娘講過的,這是什麼,什麼神仙來著”
一旁百無聊賴的娃子插嘴“山神,廟裡的泥人兒是山神。”
虎娃在一眾娃子中年紀最大,頓時‘冷笑’一聲“什麼山神,要是真有山神,老天至於半點雨都不下?”
“我聽說荒漠之外的地方,到處都有樹,都有水!”
“這兒呢,全是沙子,石頭,還有乾巴巴的枯樹!”
“山神什麼的,最沒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