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皇後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懷裡，這個呼吸漸弱的小阿哥，心裡已經徹底麻木了。
她這輩子就是沒有做母親的命了。
眼裡的悲傷化不開來，整個人的氣質也充滿絕望。
奶嬤嬤還在一旁試圖勸慰，不想讓自家娘娘表現的如此傷心欲絕。
佟皇後張開有些嘶啞的嘴巴，艱難的一字一頓的對著奶嬤嬤說道。
原本悅耳動聽的少女音變的嘶啞不堪。
“嬤嬤，幫本宮…把那件…明黃色…緞繡…梔子花蝶的…衣服找出來。”
“本宮…就算是死，也要…漂漂…亮亮的。”
“現在就去…請萬歲爺過來，本宮怕…再等等，就再…也見不到了。”
奶嬤嬤原本嚴肅的臉，早已哭成了一個淚人。
“老奴這就派人去請，絕對讓娘娘看上最後一麵。”
佟皇後不在意的笑了笑，緊緊抱著懷裡，不知道有沒有呼吸的十五阿哥。
努力呼吸了幾口氣，劇烈的咳嗽聲傳了出來。
“咳咳…咳…那倒…也不必，本宮…先交代你也一樣。”
咳嗽了一陣子，說話倒順了挺多。
“等本宮死了，你就按本宮說的，到四阿哥…身邊去照顧，絕對不允許…他回到烏雅氏那個賤人身邊。”
“要不然本宮在地底下都不安，嬤嬤一定要幫我。”
佟皇後小心翼翼的，親了親懷裡沒有響動的小十五阿哥。
“到時候，小十五就和本宮埋在一處，他那樣的小，肯定害怕一個人。”
“還有本宮的寶寶，也給本宮挖起來，和本宮埋在一處，要不然以後，本宮怕她在下麵沒有香火。”
佟皇後抬起頭眼神呆呆的看著頭上的一切，像是想開了似的，語氣輕鬆了點。
“就讓萬歲爺給本宮挑一座清靜一點的山，不要和他們埋在一起，本宮這一輩子爭累了，到頭來什麼也沒有。”
“不想，到了下麵，還要去爭奪。”
“那兩封信你收好，到時候本宮喪事辦完，在給本宮的阿瑪信過去。”
“另一封，等萬歲爺來了承乾宮，就直接給他。”
“在替本宮傳一句話，本宮願皇帝表哥長命百歲，無憂無慮。”
說到這裡，佟皇後自己先笑起來，是呀，一定要長命百歲，那樣她倒要看看，等他兒子都長大了，尤其是他親手教養的太子。
一個個眼睛冒著綠光盯著他屁股下那個椅子。
他能不能，無憂無慮。
一定要長命百歲。
佟皇後最後喃喃自語，聲音太過於小，奶嬤嬤並沒有聽清楚。
佟皇後看著遠方，好像看到了她的女兒和那個哇哇大哭的小兒子，現在揮著手呼喚著她，佟皇後在笑靨如花中，緩緩閉上了眼睛。
死的時候，一點都不難過。
奶嬤嬤現在也冷靜了下來，早已經擦乾了眼眶上的淚，她不能倒下去，她還得給娘娘報仇。
不管是誰，她一個都不會放過。
奶嬤嬤枕著一張臉，滿臉死跡。
奶嬤嬤看著床榻上沒有生機的母子倆，佟皇後嬌豔如花，就是臉色蒼白了。
想起自家娘娘最愛漂亮，剛剛還說著要穿那件最好看的衣服，奶嬤嬤趕緊吩咐人給娘娘梳洗打扮。
奶嬤嬤親自拿起一旁的化妝的東西，給佟皇後畫上了精致的妝容，戴上了豔麗奪目的首飾，仔細整理著佟皇後身上的一切。
就連小阿哥也沒有放過，穿上了喜慶的小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