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平日複一日的練習,日子平靜無波。
直到某天辰時,陳平剛剛起床,想繼續去練習黃泉血手,便聽門外傳來一陣哭嚎。
“陳峰主,求你救救賀岩,他快不行了。”
聽見汪芷的聲音,原本還有些困倦的陳平立馬打起精神。
三兩下披上衣服來到門外,隻見汪芷淚眼盈盈,滿是悲愴,哭的上氣不接下氣。
“陳峰主,求你一定要救救賀岩,他從雪山深處回來時,就快不行了,我找不到彆人,隻有你了。你一定要救救他。”
“汪師姐,彆急。”
陳平輕聲安撫,隨後一把抓住汪芷的胳膊,快速連續施展先秦淑女步。汪芷還來不及反應,隻覺眼前數道白光一閃而過,等再次回過神來時,已經身處自己家中的小院。
看著渾身是血氣若遊絲的賀岩,隻一眼,陳平便知他沒救了。
經脈寸斷,靈力紊亂,原本就不成型的丹田,徹底像破了一個大洞一般。
陳平聞到濃重的血腥味兒,微微掀開他的被子,一條褲管空蕩蕩的。
甚至以他的修為和體質,能撐著回到盤棱鎮,已經算是奇跡了。
又被耽誤了這麼長時間,早就不行了。
陳平抬手喂了賀岩一顆中品培元丹,吊著他的精氣神。
看向汪芷,緩緩地搖了搖頭。
汪芷的瞳孔猛然放大,連陳平這位上品丹師都宣布了他的死刑,那整個修仙界還有誰能救得了他?
汪芷跪地掩麵痛哭,肩膀一顫一顫的,看得人心沒由來跟著揪起來。
“都怪我,要不是我非這麼快晉升煉氣六層,他也不會為了我去那雪山深處尋找機緣。”
賀岩被喂了一顆中品培元丹,精神到比之前足了不少。
他知道自己的身體情況,更知道陳平沒有說謊。
感激地看了一眼陳平。
陳平轉身想退去,將空間留給這夫婦二人。
卻被賀岩一個眼神製止。
“咳咳……陳師弟,或許現在該稱呼你為陳峰主了。”
“還是之前我與你說過的那件事,當初你勸我,不要前往雪山深處,是我不聽,這是我咎由自取。但我想請你看在曾經我們也當了鄰居,以及這麼多年的情誼份上,多照顧照顧汪芷。”
汪芷跪在床邊,眼睛腫得像桃子,拉著賀岩的手,聲音哽咽得一時說不出話,隻是不斷的搖頭。
賀岩卻執拗地看著陳平。
“陳師弟,我知道你是好人。還請你……還請你好好照顧汪芷。”
他每說一句,就大口大口的往外吐血。
麵對這樣的場景,陳平也不知道該說什麼。
或許自己能再早些晉升上品丹師,單獨另起爐灶。
將汪芷收入八十二峰,他便不用冒險前去那雪山深處。
又或許他沒有這般愛著他的道侶,如絕大多數的魔門中人一般,所做一切不過為了利益交換,甚至在危險來臨時,將對方推出去擋刀。
那他便狠得下心,不會為了汪芷,前往九死一生的雪山深處。
若是汪芷生而逢時,不在這大戰即將開始的節骨眼上晉升煉氣六層,那她便能順利進入內門,成為風光無限的內門弟子。
可惜,這個世界沒有如果。
隨著賀岩那哀求的眼神逐漸渙散,陳平艱難地點了點頭。
至此,賀岩才終於合上了眼。
汪芷跌坐在地上,握著他的手,埋頭痛哭,肩膀一顫一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