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千兩,足夠他們掙二十年的!
周景勝又深深看了一眼那懸賞告示,回太醫院複命去了。
……
太醫院。
今年二月份,可巧了,大領導院使,和二領導左右院判,一起幸運的退休了。
由他們各自的兒子接替了職位。
太醫這份職業,說重要的話,也很重要。稍有差池,便要大禍臨頭。
所以,新官上任,不僅沒有三把火,三個新官心中,反而是有些惶然,正在適應環境。
故而,院使郝文傑不僅關注宮裡各位貴人的身體狀況,也尤其留意外邊的消息。
當他得知軍營中出現輕度的蚊蟲之禍,心裡就在思量,是否可以改進驅蚊之法。
這是預備著陛下問起,也好有個應對,不至於慌亂。
他又聽家中仆從說起回春堂的酒精。
據說,有個原本傷在胸口快死的人,一段時間的診療之後,又活蹦亂跳啦。
民間竟出現了這種神奇的藥物?
郝文傑就派了一個太醫去打探究竟。
周景勝回到太醫院,立刻去拜見郝文傑。
左院判葛允謙,右院判鄭森,聽到動靜也是一起過來。
周景勝先是彙報了酒精的情況。
緊跟著又說起來,百貨樓裡賣的花露水。
他身上還殘留著一些清涼與芳香的氣息,聞之令人心曠神怡。
郝文傑摸著胡子,思索片刻,露出凝重的神色,說道:
“如此看來,這酒精倒是比預想的還要重要些……”
鄭森說道:“這酒精和花露水,你應該帶回來,讓我們看看,這才能琢磨出其材料與功效。”
周景勝流露出尷尬的神色,回答道:“下官、下官實在是……這酒精兩錢銀子一瓶,花露水要三錢……”
聽他這麼說,其他三人都是大驚失色,微微皺起眉頭:“這價格,確實不低啊,罷了……”
葛允謙搖頭歎氣道:“這些商賈啊,實在是……可惡啊,竟有那麼多人買。”
鄭森說道:“葛兄也不能這麼說,人家研製新藥,也是花了大力氣的。”
在他們看來,花露水其實也是一種雜藥。
郝文傑捋著胡須,皺著眉頭思索,一副猶豫不定的樣子,道:
“此事,此事還是呈報給陛下吧,兩位以為如何……”
葛允謙道:“既然已經驗證了這酒精確有其效,那便也是一樁好事,理應讓陛下知曉。”
鄭森也是點頭,說:“不錯,確實如此。”
有道是,同行是冤家。
大家都是醫生,回春堂的葉長春名氣又大,甚至蓋過了一些默默無聞的禦醫。
但再怎麼說,民就是民,官就是官。
這些在京城中大肆販賣的新藥,如果是假藥,醫壞了人怎麼辦?太醫院當然是要關注一下的。
“可是……”郝文傑眉頭皺的更深,“皇上耳聰目明,這點事,肯定早就知道了,咱們還要不要湊這個熱鬨……”
鄭森說:“依下官拙見,要是等皇上主動問起,恐怕更是不好。”
葛允謙也是說:“還有這花露水,據說驅蚊止癢效果很不錯。剛好軍營中蚊蟲肆虐,也許聖上會因此龍心大悅……軍中醫需,也歸我們管啊!到時候陛下責問起來……”
此話一出,其他人都紛紛點頭,深以為然。
按理來說,民間有什麼秘方,都實屬正常。
但這酒精和花露水,最近鬨得有些火熱,在南京城可謂是人儘皆知了。
那陛下如果問起來,為什麼人家醫館能造出酒精,你們太醫院造不出啊?
你們乾什麼吃的?
爾俸爾祿,民脂民膏,不知道為君分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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