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昔日門庭若市的庭院,如今凋零的雜亂不堪,門口還窩著幾個無處可去的乞丐,俞思綿的心裡酸澀不已。
封玄逆攏了攏她身上的大氅,將她往懷裡摟了摟,駕著馬,繞到一處偏僻的地上。
二人下了馬,抬眸看向紅磚高牆。
“小時候,我三哥經常帶我翻牆,每次被爹爹知道都是少不了一頓責罰的,當然,罰的永遠都是三哥,我是家裡唯一的女娃,爹爹舍不得打我,就罰三哥雙份的,誰叫她帶壞了我!”
俞思綿此刻看到這麵牆都覺得那麼的親切。
封玄逆垂眸看著她臉上那般純真的笑容,心裡有些酸酸的,可惜了,她的童年,他沒有機會參與。
“阿玄!我們進去吧!”俞思綿拉著他的手,本想施展輕功,一躍而上,卻被封玄逆突然一把抱入懷中。
他足尖一點,嗖地飛掠上牆頭,抱著她踏在青磚紅瓦之上,如履平地。
俞思綿窩在結實有力的臂彎裡,怔怔地看著他線條冷硬又精致的輪廓,有些迷茫地眨了眨眼睛,她從未想過,那日之後,她會與這個人走到今天這個地步。
命運就是如此,永遠都讓人意想不到,原本以為一輩子都不會有交集的人,卻被月老,生生地綁了死結,可惜那樣的開端,終究不過是孽緣而已。
俞思綿將目光轉向另一個方向,一眼就看到那個裝修雅致的小院,“等一下!”
封玄逆頓住了腳步,垂眸看向她,“怎麼了?”
俞思綿目光呆滯地看著那個有青磚小路鋪就的小院子,還有一旁高高的垂柳樹,樹下還有四個小石凳,和兩個大石凳,她的喉嚨緊了緊。
爹娘,哥哥,綿綿回家了!
她忽然想到了她的父親。
小的時候,每到夏天時,他們兄妹幾個都會坐在小石墩上,聽父親講故事,她最喜歡聽他講上陣殺敵的故事,每次都聽的振奮人心,讓她覺得後悔托生成女孩,好像像大哥一樣能跟父親一起上戰場,但是她也就是想想,她對練武沒什麼興趣,單純就喜歡那恢弘的場麵而已。
三哥跟她不一樣,三哥喜歡探險的故事,最喜歡聽父親去西域看到的那些新鮮的所見所聞。
母親會給他們幾個準備很多小零食,他們一邊吃著糕點,磕著瓜子,喝著茶水,聽著故事,彆提多愜意了。
可惜……
俞思綿緩緩抬眸看向封玄逆,“我想下去看看,那是我父親和母親的院子!”
封玄逆認真地看著她,在確定她沒什麼異樣的情緒才,才點了點頭,帶她來到小院中。
俞思綿看著歪歪扭扭的石凳子,想到那天封蕭帶人來抄家時,簡直跟燒殺掠奪的土匪一樣,到處踐踏。
抄家就抄家好了,為什麼要將她家的東西都弄壞了,她俯身,想要扶起一個磕掉半個角的石凳……
忽然一直大手伸了過來,“我來!”
封玄逆將所有石凳都扶正了,在俞思綿的指揮下,放到了原來的位置。
俞思綿看著那黑漆漆的門,想伸手推開,進去看看父母的房間,又突然頓住了腳步。
她怕觸景生情,怕收不住情緒,怕……
還是算了吧!
封玄逆還在,她怕丟人。
俞思綿突然跪了下來,想給父母磕個頭,“爹娘,綿綿來看你們了……”
她話還未說完,封玄逆也跪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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