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年代,能來國營飯店吃飯的人,口袋裡都揣著一定的糧票。
像家裡孩子多的,除了家裡來客人,去國營飯店買個葷菜裝裝麵子。
平時大家夥兒誰舍得三天兩頭往國營飯店來打牙祭。
可眼前的男人卻是不同,他媳婦是國營飯店後廚的采購,每次來點個菜,都讓人多給他打不少。
吃不完再帶回去,此人不是彆人,正是紡織廠生產部的主任李偉光。
說起這個李偉光也是個能耐人,她媳婦原本有紡織廠的工作,李偉光忽悠他媳婦說。
兩口子在一個廠子上班,能拿到的福利也是有限的。
還不如和彆人換個工作,這樣各種福利都能拿到。李偉光媳婦一聽,還真是!
正巧樓上國營飯店大廚他閨女不願意乾這工作,倆人就換了一下。
周時逸一進來,就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南城這邊的人個子普遍都沒有太高。
周時逸站在那裡,一米八幾的大個子,很是引人矚目。
尤其是這個青年長的也不算醜,引得好幾個來城裡吃飯的女知青頻頻看過來。
正在前台嗑瓜子的女人敲了敲桌子說道“小夥子,吃啥?”
周時逸點了一份素麵花了一毛錢,從口袋裡掏出錢和糧票遞了過去。
圓臉女人一看這小夥子穿的板板正正,竟然連個葷菜都不點,就吃一碗素麵,頓時撇了撇嘴。
衝著裡麵喊道“下一碗素麵。”
這個年代的售貨員態度普遍都不是太好,所以周時逸也沒有多在意。
慢悠悠的走到李偉光對麵的桌子前坐下。
李偉光麵前擺著的是一大碗紅燒肉和兩個雜糧餅子。
紅光透亮的紅燒肉引得不少人頻頻咽口水,聽著他“吧唧吧唧”的吃飯聲。
周時逸眉宇間閃過一絲厭惡,就這樣肥頭大耳的男人,比自家舅舅可是差的遠了。
這牛翠蓮真是餓了,啥樣的人都下得去嘴。
等到周時逸的麵好了,他從台子上拿了兩顆蒜。
有句話說得好,吃麵不吃蒜,味道少一半。
看著這穿的人模狗樣的青年,有滋有味的吃著一點兒葷腥都沒有的素麵,李偉光忍不住嗤笑出聲。
模樣長的好有啥用?到頭來不還是看著彆人吃肉,自己口水流的拉拉的?
隻是接下來周時逸的一句話,讓李偉光豎直了耳朵。
周時逸從口袋裡可憐巴巴的摸出幾塊錢,唉聲歎氣的小聲嘀咕道“唉,沒錢了,看來得問舅媽要錢了。
母親寄的錢也快到了吧?白舅舅也不知道能不能把我工作的事情搞定。”
周時逸說完,就“咕嚕咕嚕”喝了幾口湯,滿麵愁容的離去了。
李偉光夾菜的手一頓姓白?舅媽?
他眸光微閃,要知道整個南城姓白的人都不是特彆多。
想起前兩天牛翠蓮在廠裡抱怨,家裡又來了個吃白飯的。
李偉光頓時就想明白了這個青年是誰。
他母親竟然還給牛翠蓮打錢了那牛翠蓮還朝著彆人訴苦說沒錢。
不行,不行,自己得想辦法從牛翠蓮手裡扣出一點兒錢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