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望舒淚如雨下。
她雙膝跪地,纏著紗布的手指,輕輕撫摸著冰涼的墓碑。
嘴裡發出痛苦的嗚咽……
墨北辰,對不起,我從來沒想過要害死你,我聽老人們說,黃泉路又黑又長,又陰又冷,你走慢些,等我來尋你。
“嘭——”
一聲巨響。
喬望舒撞碑。
額頭鮮血橫流。
生命逐漸流逝的最後的時間裡,暮色沉沉的虛空中,她看到了墨北辰。是五年前初見他時的模樣,少負盛名的他,俊美矜貴,倨傲病嬌,宛若魔神……
那時她聽到過許多關於他的傳聞,她懼他,怕他,抗拒他,連一個字都不想和他說。
此時此刻,她心裡有很多很多話想對他說,卻再也沒有機會了。
她抬手。
好想摸一摸他的臉。
撫平他緊鎖的眉……
意識徹底陷入混沌。
死了吧。
喬望舒想著。
她應該是死了。
可身上為什麼這麼疼?
難道說,人死了身體還是會疼的?
不是說死亡是一種解脫嗎?
如果死了還會疼,那墨北辰豈不是也會疼?
想到這裡,喬望舒眉心緊皺,心尖一陣鈍痛。
她腦海中渾渾噩噩,眼皮動了好幾次,總算艱難地睜開了雙眼。
然後就懵圈了!
她不是死了嗎?
這是哪裡?
地府?
怎麼現在下麵都裝修得這麼現代又豪華了嗎?
瞧著有點眼熟……
似乎和墨北辰的臥室一模一樣。
等等……
墨北辰的臥室?
越看越像是怎麼回事?
她動了動酸痛的身子,隨即便看到了躺在身側的墨北辰。
嗯?
到底怎麼回事?
她下意識抬手去碰墨北辰,這才發現她的雙手被捆著。束縛她的不是繩索,而是墨北辰的領帶。領帶的一端,被墨北辰死死攥在手裡。
這場麵……
似曾相識啊!
她四下張望,打量了墨北辰,又低頭看了看自己。
墨北辰這張臉似乎不太一樣了,沒那麼瘦,睡得挺沉,呼吸平緩。是真的有呼吸,是個活生生的大活人!而她,雙手被他的領帶捆著,身上穿著的,是屬於他的白襯衫。渾身的酸痛提醒著她,她和他大抵是剛剛發生過關係,很激烈的那種。
記憶襲來。
喬望舒陷入沉思。
墨北辰去喬家下聘後沒幾日,父親就把她送到墨家。她在墨家被囚禁了五年,卻隻和墨北辰發生過一次關係。那是她到墨家的第二年。那年她二十三歲,墨北辰二十六歲。到墨家後,她無數次逃跑,無數次被他抓回來。那次他氣狠了,在偷渡出國的船上抓到她。當即扯下領帶捆了她,扛起她回了墨家。直接進了臥室,霸道地占有了她。
再之後,他們的關係更差了。
她不僅怕他,更是恨他。
隻是她從小心軟,膽子又小,再如何恨他,也隻是想逃離他而已,從未想過弄死他。
難道說……
時光倒流。
她不僅沒死,還回到了四年前?
忽然想起他為了救她慘死的模樣,想起前世的種種,喬望舒的視線定格在墨北辰臉上。
墨北辰,這一次,換我來疼你吧。
憶起前世的慘死,喬望舒眼眶紅紅,似有晶瑩的淚光閃爍。
墨北辰睫毛顫了顫,一睜眼便瞧見她那副楚楚可憐的模樣,漂亮的大眼睛濕漉漉的,似乎是要哭鼻子了。
他狠狠皺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