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似老僧入定,秦康盤坐在床上,腿上攤開了一張航州市地圖,兩眼卻望著被簾子遮擋住的窗台出神。
深居簡出的日子,平時想想也就算了,真過起來還挺不適應的。
自帶了乾糧和飲用水,這一點上克服一下倒也過去了,畢竟是出任務不是來旅遊的。
房間裡沒有通電,照明全靠應急蠟燭,一下子返璞歸真回到了農耕時代。
相比物質匱乏,更要命的是精神空虛。房子原主人留下了一副撲克牌,這就是當下僅剩的娛樂活動,正好能湊齊一桌。
打撲克也隻能是字麵意思上的打撲克,兩個老婆還在發燒,就算多想一下秦康也覺得自己離開禽獸又近了一步。
至於柳靜芸……肯坐下來打牌就不錯了,多看她兩眼大概就要以死明誌,為浩然哥守節。
秦康低頭瞄了眼地圖,預測吉凶異能啟用,在上方區域出現了一個綠點,代表傅武當前所在位置的綠點。
相比前一次查看,綠點往橫向裡又移動了一厘米。
自己在當家裡蹲,傅武可是一刻也沒閒著,自打進了航州地界,光點就從快速的直線運動軌跡轉成了緩慢的橫向平移。
如果沒有猜錯,他們正在用一種看似很笨的辦法對整片區域做拉網式搜查,不遺漏一處盲點。
現在綠點還在臨蘋區,距離自己所在的餘航區有段距離。
看了下表,都過了晚上八點。秦康一骨碌下了床,對手這麼卷,自己也不能閒著了。
去了趟隔壁房間,秦康把於幼婷又拎了回來,順帶鬆了綁手腳的紮帶。
嘩啦一聲,航州市地圖和一支筆扔在了於幼婷身前地板上。
“在圖上標出沈曼音和她手下的位置。”
一番忙活,於幼婷也活動了手腳,放風時間結束,秦康又把她捆好扔了回去。
抓過畫滿了標記的地圖,秦康走出房門,一頭紮進了夜色的掩護。
和之前打過交道的異能者勢力都不一樣,沈曼音的手下分布在杭州的各個角落,更像是一個鬆散的聯盟,至少看上去是這麼回事。
天知道她一個女人是怎麼把那麼多人統合在一起的。
不過秦康此刻對這個問題並不太關心,他大晚上特意出來一趟,倒也不是針對沈曼音。
來到此行的頭一站,一處隔遠了就能望見高懸在了望塔上燈火的聚居點。
把自己的身影融入夜色,秦康繞著圍牆走了一圈。這邊的了望塔設置得頗為緊密,預測吉凶異能下,打眼看去隻見紅光一片,不存在觀測的死角。
沒有突破點,那就創造一個。
時間停止!
一道黑影在探照燈光映照下一閃而過,翻過牆頭,深入小區腹地。
等到時間恢複流動,秦康早已經來到了一座了望塔的塔底,藏進那照不進光亮的燈下黑。
他打量起了隔開不遠處豎立的樓房,現在時間還不算太晚,星星點點亮起的燈火就代表了人煙。
他甚至可以從燈火的亮度裡看出門道,光線最亮的房間裡住的一定是領頭的異能者。
秦康卻也無意打擾他們的夜生活,他此行真正的目標已經踏著整齊步伐從樓房夾道間走出,向著了望塔方向過來。
那是一隊負責夜間巡查的守衛,一行總共三人,領頭的打著強光手電,像毛毛蟲的觸角般一左一右來回橫掃。
就在光線觸角即將掃到塔底、照到秦康身上時,一粒石子挾著破空的嘯叫向著三人小隊射去。
石子打到半途,時間又一次停住了。
漆黑一片中發出了響聲,像是有重物落地,靜止不動的手電光也被遮蔽住了01秒。
跟著是兩下擊打人體發出的悶響。
隨著沙沙的腳步聲也逐漸遠去,世界重歸於寧靜,時間也再次流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