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人座的旅行車像蕩起漣漪的一葉輕舟,平穩地行駛在回家路上。
車是找新世界避難所要來的。
先前秦康打衛星電話找到羊若欣,通知她自己第二天上午要在避難所控製下的虹喬飛機場降落。
可當他從那架花旗的運輸機上下來的時候,著實被眼前的景象嚇了一跳。
避難所現有在編的異能者全體出動,在機尾處排好兩列儀仗隊形,每一個手裡都捧著一束不知道從哪個角落裡翻出來的塑料花,那架勢就像在歡迎外國元首到訪。
羊若欣帶頭迎上的時候,因為過於激動,差點在剛清完雪的濕滑跑道上摔一跤。
念在她對首次交辦任務高度重視、積極配合的態度,秦康也隻是口頭批評了羊若欣大操大辦的浮誇作風。把運輸機連帶著四個洗過腦的花旗飛行員一並交給了她保管,秦康隨即開上車帶著一家老小揚長而去。
時隔多日,小區外圍那高聳的土牆再一次出現在了秦康視野。
或許是見到了陌生的車輛靠近,牆頭上有人影攢動。正當秦康尋思著從哪裡能找麵白旗出來掛起,彆因為守衛的責任心造成烏龍事件的時候,小區的鐵門咣啷一聲打開了。
從門縫間閃出了一條熟悉的身影,向著車頭方向亮出了手心。
把旅行車刹停,秦康打開車門,從裡頭跳了出來,衝著大門口揮手“怎麼是你在看大門,都好利索了嗎?”
認出了來的人是秦康,謝瀾拔開步子,疾奔到車頭位置才停下“在那黑診所裡悶了快一個月,出來透口氣。”
好久沒見,謝瀾身形更顯瘦削,秦康走近拍上他肩頭,感受到了內裡的堅定。
“不會複吸了吧?”
“去你的!”一拳砸上他胸口,發出敲鐘般的悶響。
謝瀾低頭盯著縮回的拳頭,又抬起眼皮“你小子這段時間沒閒著啊,感覺又變強了。”
秦康苦笑一聲“勞碌命,沒辦法。還是你舒服,吃飽了睡,睡夠了吃。”
對於這份調侃,謝瀾顯然缺乏幽默感,他不動聲色地抓過秦康手腕“有一點你說的沒錯,確實是勞碌命。”
從他一百年不變的撲克臉上,秦康看到了又有事要發生的預兆。
錦廬小區55號樓前,停了一輛陌生的汽車,掛了蕪錫的車牌。
打開房門進到客廳,秦康一眼就望見了圍著張方桌坐好了四個人,是小舅子和他兩媳婦,唯一的外人是李建林。
他們擺出了形似打牌的架勢,可是桌麵上既不見撲克也沒有麻將,比趙銘宇爆出青春痘的臉孔還要乾淨。
見到秦康回來,趙銘宇一骨碌從椅子上滑下,小跑著靠近身前“姐夫,你可回來了!那家夥是為我爸做事的,今早上從蕪錫過來。我和他尬聊到現在,實在沒詞了!”
這時候李建林也已走近,隔開兩米多朝著秦康哈了下腰“姑爺好!”
聽見了之前的對話,趙詩琪也趕忙從後插上問道“我爸讓你專程過來一趟,出了什麼事?”
“是有事要找姑爺商量,可是先前趙董打了好幾次電話,都沒接通。就讓我過來一趟探探究竟,這才知道姑爺出遠門了。這是趕上您剛回來啊,來得早不如來得巧,我運氣還真不錯呢!”
之前在航州,為了防止被花旗用技術手段定位,衛星電話都關機了,當然是打不通。
秦康應付一般朝李建林擠了個笑容,招呼他到茶幾落座。
未等茶水奉上,秦康開門見山問起“找我什麼事?”
“姑爺,”李建林前傾過半身,“您還記得郭浩飛嗎?”
“記得啊,江蘇省內四強之一,他是在楊州吧。”
“不止呢,現在整個蘇北都在他勢力範圍。而且,他還和北邊的中原聯合陣線結成了一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