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是一群有信仰的人,不贏到錢,不罷休。
直到信仰破滅,才真的離開。
對賭客來說,休息一天,打點工,賺到錢,再賭一把,贏到幾塊錢,或者幾十塊錢,他們又會重新樹立起這種信仰。
是的!
他們的信仰就是這麼廉價。
在送客之前,孫曉曉會去煮幾十個茶葉蛋,還衝泡一些熱乎乎的豆漿。
最後走的輸了錢的賭客,就會吃個雞蛋,喝杯豆漿。
雞蛋是圓滾滾的,對於賭客來說,預示著輸掉的錢,出去繞一圈,遲早會滾回來,還越滾越多。
輸了錢的賭客,內心一般是冰冷的,這個時候,來一杯熱乎乎的豆漿,他們的心就暖了。
他們會覺得喜事茶樓,以及老板娘很不錯,至少還關心他們。
這是賭場的企業文化,體現出對賭客的人文關懷。哪怕輸了錢,也會再來。
他們會一直覺得輸錢是運氣不好,手氣不好。
絲毫察覺不到,茶樓收茶水錢是在吸他們的血,而且吸得特彆的狠。
忙碌一個晚上,張大東也挺累的,想喝杯豆漿,吃個雞蛋。
在比較黑的走廊過道中,碰到最後才離開的班長任一雪。
他沒有打招呼,她也沒有。
他們看了彼此一眼,擦肩而過。
這樣的情況下,張大東如果叫任一雪班長,會讓她很沒有麵子。
讓一個漂亮姑娘沒有麵子,她會記恨一輩子的。
曾經高高在上的學霸女神,喜歡了多年。
多少張紙巾因為她承認了不該承認的。
不知為何,現在的張大東對班長已經沒有太大的感覺。
可能是因為,曾經被稱之為深情的玩意,現在稱之為舔狗吧。
對一個男人來說,如果可以,不想當狗,還是想當個人。
也有可能是紅顏阿姨說的話,賭場裡麵的任何女人不要碰。
擦肩而過,就是對彼此的青春最大的尊重。
高中過去這麼久,想必任一雪不會記得張大東。
心裡很想知道她為何會出現在地下茶樓,而不是在大學讀書,張大東抑製住這種衝動。
“等一等!”
任一雪的聲音一如既往的悅耳動聽,那麼的溫柔。
張大東停下腳步,“美女有什麼事?”
“在賭場的時候,你一直看著我,為何?我總覺得你眼熟,我們是不是認識?”
任一雪微微皺眉,從頭到腳打量著張大東,越看越熟悉。
甚至還有一種特彆的感覺。
張大東稍稍點頭,“原來你多少有些印象,我叫張大東,你是任一雪對嗎?我們是高中同學!”
任一雪微愣,隱約想起什麼,漂亮的臉蛋上,浮現出一抹尷尬的神色,轉身匆匆離開。
就知道在這種地方,這種氛圍下認識,會很尷尬的。
她離去的背影,有些莫名其妙的悲涼。
“東哥,看誰啊,那麼入神?”
孫曉曉走過來,一臉好奇。
張大東沒有回答,“還有雞蛋、豆漿嗎?”
“沒了,全都讓賭客吃光。不過,我煮了麵,你要吃嗎?”
“可以!”
二兩麵,一個雞蛋,兩三片白菜葉子。
來點辣椒,還有醋。
真不錯。
“孫哲學家下的麵,挺好吃的。”
張大東認真誇獎道。
孫曉曉聽得臉紅了,歪了歪紅唇,瞪了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