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側院那邊,可有什麼動靜?”
念安喂夠了魚,又開始描起了花樣子。
隻是她向來喜歡一心兩用,手上動作不停,嘴上也同時問著話。
這些日子,趁著雍親王府正亂的時候,她往其他人那裡安插了不少人手。
目前隻是用作監視,至於後期嘛——
就要看其他人的選擇了。
念安信奉的行事準則就是,彆人怎麼待我,我就怎麼還回去。
這不,正院和落棠院都鬨成那個樣子了。
西側院還沒有一點動靜呢。
念安覺得這裡麵肯定不簡單,於是想要了解一下情況。
從福晉和李側福晉身上得到的教訓,讓念安明白了,隻想偏於一隅,安安分分過好自己的小日子,這種想法是行不通的。
要想在王府裡過得好,單單有王爺的寵愛還不夠。
畢竟在這些龍子皇孫眼裡,女人不過是消耗品。
和其他東西比起來,因為太容易得到了,所以根本就不珍惜。
就算是他把自己放在了心上,可一個人的精力總歸是有限的。
總會有力有不逮的時候。
屆時,什麼都沒有的自己,不就成了眾矢之的,隻能任人宰割了嗎?
念安絕不允許,把自己的命運交付到另外一個人手上。
未來過什麼樣的日子,怎麼過,都由她自己來決定!
哪怕過得辛苦,也至少是自己做的選擇。
她真的是受夠了前世無能為力的生活了。
嗯?
自己怎麼會突然想到什麼前世這種虛無縹緲的東西?
念安有些許不解。
她晃了晃腦袋,把這突如其來的離譜念頭趕了出去。
“那邊,還是安安分分的,看上去毫不知情呢。”
春秋也覺得納悶。
難不成這府裡,還真有不問世事,安分守己的存在?
念安握著毛筆的手頓了一下,“耿格格就算了,鈕鈷祿格格,就沒有一點彆的動靜嗎?”
春秋仔細回想了一下,又肯定道“不曾發現。”
後斟酌著小聲評價了一句“這個鈕鈷祿格格,看上去比耿格格還要循規蹈矩呢。”
旁邊冬夏接話“據說,每天除了去正院請安之外,幾乎從不踏出屋子。”
“如果不是去禦書房提膳食,怕是都感覺不到府裡還有這樣一位格格存在了呢。”
念安聽罷,愈發覺得可疑。
不知為何,相比較與當日敬茶,氣質出眾的宋格格,還有主動上來攀關係的耿格格,她心裡對看上去與世無爭的鈕鈷祿格格,更加警惕。
說不上來是什麼原因,念安就決定相信自己的直覺。
隻是,從探聽出來的消息看,難不成真的是自己過於疑神疑鬼了?
“提起來這個,”冬夏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麼,邊仔細回想,邊緩慢開口“前幾日,奴婢去替主子拿點心的時候,”
“隱隱約約聽見了爭吵聲,好像是鈕鈷祿格格的婢女綠蠟和大廚房的人之間拌了幾句嘴。”
“哦?”
念安挑眉,“還有嗎?”
冬夏接著說“那綠蠟原來很是謹小慎微,因為鈕鈷祿格格不受寵,所以她的婢女們也一向低調。”
“哪怕被大廚房的人為難了,也都是笑著說一些好話,這次突然如此反常,奴婢覺得怪異,就留了個心眼記下來了。”
念安讚許地點點頭“看來我們小冬夏也知道動腦子了嘛。”
“不錯不錯。”
略帶打趣的誇讚,令人冬夏瞬間麵赤耳紅。
“主子~”
她一跺腳,很是不好意思,可是又想知道主子接下來的話,於是忍著不好意思,沒有跑出去。
“哈哈哈。”
念安隻覺得心情愉悅,每日逗一逗單純的小可愛冬夏,看著她的小圓臉紅成了蘋果,太想讓人上手捏一把了。
心裡這樣想,手上動作就跟上了。
摸了一把,觸感果然不錯。
她邊點頭,邊說“事出反常必有妖,鈕鈷祿氏那裡的消息不好打聽,那就從耿格格處下手吧。”
畢竟,兩個人同住一個院子。
如果鈕鈷祿茹貞有心想要隱瞞一些事情,其他人可能不好探聽出來。
但是耿妙妙就不一定了。
“是,”春秋連忙應下,後遲疑著問“那這次……還是由奴婢安排下去嗎?”
念安懂她的意思。
略微思索了一會兒,道“就由小全子,全權負責吧。”
其實她心裡大概已經有數了。
鈕鈷祿氏近來行事這般低調,恨不得隱身起來的模樣,隻能讓人朝一個地方上想去。
現在,就要看小全子能挖出來多少東西了。
“主子,要是查出來了,”春秋聰慧,其實也猜到了,她心情複雜,又小心翼翼地問道“那,咱們是要做些什麼嗎?”
念安看著她略顯恐慌的眼神,“撲哧”一下笑出了聲。
自己是什麼天選惡毒之人嗎?
連一個無辜的胎兒都不放過。
她提前探查消息,隻是為了防患於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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省得鈕鈷祿氏哪天突然腦子抽了,用孩子來陷害自己。
“你呀你,”念安見狀故意輕輕拍了春秋一下,“淨把你主子我往壞處想,該打!”
春秋臉紅成了一片,小聲囁嚅著“奴婢是想,如果主子真需要這樣做,就由奴婢親自動手。”
秋嬤嬤畢竟年紀大了,冬夏又是藏不住事兒的性子。
小全子也不知道究竟能不能全然信任。
彆看主子現在風光無限,其實過得也如履薄冰。
“傻姑娘。”
念安摸了一下春秋的腦袋,聲音很輕卻格外鄭重地說道“不會有那麼一天的。”
乾清宮。
“今日乃是家宴,”康熙率先舉起一杯酒,其他人也連忙跟著端起來“大家隨意些就好。”
一飲而儘後,他忍著嗓子裡的癢意,示意梁九功替他盛一碗湯過來。
“萬歲爺……”
梁九功背對著席下的其他人,臉上的擔憂就顯露出來了。
卻被康熙一個眼神製止了。
他在除夕宮宴前,又專門舉辦了這一場小型家宴,為的就是向其他人,尤其是他的那些,一個個都不安分的兒子們看看——
他們的皇阿瑪是老了,但是還沒有病到腦子不清楚,身體跟不上的地步。
哪怕是強撐著又如何?
隻要不被看出來,那目的就達到了。
可惜的是,偏偏有人非要大過年的給康熙添堵。
十四貝子放下酒杯之後,臉上神情變換,看上去像是經過了極大的心理鬥爭。
終於在大家都言笑晏晏的時候,猛然站了起來。
“皇阿瑪。”
康熙的視線看了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