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果一口回絕“不用了。”
她狠下心,冷聲道“若是沒什麼事,就請元寶姑娘離開吧。”
元寶聞言,並沒有露出如青果想象中的憤怒表情,反而輕聲留下了一句話,這才悄無聲息地走了。
聽到那句話的青果,無聲地流下了眼淚。
濕鹹的淚水,劃過臉頰上紅腫的傷處,產生陣陣刺痛。
可是青果就跟感覺不到似的,就那麼直愣愣地坐著。
雙眼無神地盯著虛空中某一處發呆。
仿佛要坐到地老天荒。
榮安院。
和福晉你來我往的試探,還遠沒有結束。
念安知道,自己絕不能露出絲毫破綻。
否則,以福晉謹慎細微的性子,一旦起了疑心,怕是非要追根究底了。
到時候,自己是珍寶閣的幕後大東家暴露出來無所謂。
就怕,引得胤禛心裡起疙瘩就不好了。
“富察妹妹見多識廣,”清和殷切備至地看著念安,嘴上不停給人戴著高帽子“我實在是彆無他法,隻好來請教妹妹了。”
念安一愣,隨即謙虛道“福晉這話可折煞妾身了。”
隨後佯裝思索的樣子,一邊仔細回憶,一邊慢吞吞道“那個珠串,我似乎是年幼時見過一次。”
清和聞言,眼睛頓時亮了。
忙追問道“在哪裡見到的?可還記得是佩戴在誰身上?”
念安皺著眉頭,使勁兒回想。
最後隻艱難地蹦出來幾個字“好像是在一次宮宴上。”
“但是那時我年紀小,許多事情早已經記不清楚了。”
念安臉色淡淡的,“後來在永和宮看見德妃娘娘手腕上戴的珠串,覺得有點眼熟罷了。”
清和聽罷,心裡不由得充滿了失望。
她還以為,能從富察氏這裡得到一些線索。
也好對那個手串的原主人——德妃娘娘有所交代。
“這樣啊。”
清和點點頭,“還是多謝富察妹妹了。”
“綠蘿。”
隨即招招手,對著綠蘿吩咐道“把帶的東西拿出來。”
又扭頭對念安笑道“我知富察妹妹自小錦衣玉食的,普通的東西怕是也看不上。”
“所以,這手串,不如我就借花獻佛,送給妹妹做個念想吧。”
紅色的竹絲纏枝圓盒一打開,裡麵赫然是之前德妃手腕上戴的那珠手串。
念安頓時露出受寵若驚的表情。
連連拒絕“使不得使不得。”
“福晉還是快快收起來罷,畢竟這可是德妃娘娘賞賜給您的。”
她不好意思道“妾身怎好奪人所好?”
清和
“福晉有什麼話,不妨直說。”
念安也是
“主子,”春秋後來領著耿妙妙回來取布料了,所以那場談話內容,她並不是很清楚,等在正院
“主子,奴婢查清楚了!”
春秋跑得上氣不接下氣的,可是事出緊急,連停下來喘口氣都做不到,甚至連站穩都是靠冬夏攙扶著的。
“胡師傅是誤食了巴豆粉,”她語速極快地回稟道“之後一直在瀉肚。”
“那個汪二福覺得這樣會把大廚房的飯菜弄得不乾淨,乾脆找人把胡師傅給遷了出去。”
說著說著,春秋就忍不住一陣氣悶。
她就說,那個廚房總管汪二福,彆看總是一副笑眯眯的樣子,但是不管怎麼看都不像是一個好人!
果不其然,人命關天的事情,對方竟然都毫不放在心上。
任由胡師傅一個人躺在一個封閉的小屋子,自生自滅。
春秋氣得眼睛都紅了。
念安聽罷,來不及生氣。
就對小全子吩咐道“拿我的手牌,去請府醫為胡師傅看診。”
“是,奴才這就去。”
小全子接過手牌,轉身就要離開。
卻被叫住了。
“等一下——”
“主子可還有什麼吩咐?”
小全子殷切地看著自家側福晉,心中既有對胡師傅的憐憫,同時又覺得慶幸。
要不是跟了這樣一位主子,怕是真就熬不過這一關了。
念安一字一句地交代“記清楚了,一定要把病給看好了,彆想著,糊弄了事。”
小全子得到了命令,兩眼放光,底氣十足地應道“請主子放心,奴才必定把話帶到!”
待他一離開,念安就忍不住歎了口氣。
春秋此刻也緩過來勁兒了。
開始出言勸慰“主子不必憂心了,有您發話,那府醫肯定會儘心為胡師傅診治的。”
念安拍了拍她為自己按摩肩膀的手,歎道“就是這樣,才更令人擔憂啊。”
春秋不解其意,“主子何出此言?那胡師傅有了府醫的問診,想必很快就會痊愈,難道這不是好事一件嗎?”
“是好事。”
念安點頭肯定,緊接著又搖頭歎息“可卻又不是好事。”
這話弄得春秋愈發糊塗了。
旁邊的冬夏,很是清楚自己的水平,所以向來都不參與主子和春秋姐姐之間的討論。
隻偶爾豎起耳朵聽上兩句,不做個睜眼瞎便也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