茹貞沒想到,榮安側福晉竟然如此油鹽不進。
她抿了抿唇,終於下定決心,鼓足勇氣說道“還請側福晉屏退左右。”
一副有秘密要說的樣子。
春秋張口就想回絕。
笑話,把主子和一個懷有身孕的後宅女人單獨放在一起。
這不是相當於把魚放在貓鼻子下麵嗎?
怎麼可能討得了好!
卻被念安一個眼神給製止了。
她不為所動。
甚至十分大義凜然的表示“事無不可對人言,”清淩淩的目光看向略顯局促不安的鈕鈷祿氏,“有什麼話,直說就好。”
茹貞心中暗惱不已。
自從有孕以來,就連福晉都禮讓她三分。
府裡哪個人對自己不是客客氣氣的?
偏偏這個榮安側福晉。
不僅絲毫不給自己麵子,甚至都沒有把自己給放在眼裡!
茹貞咬著下唇,又羞又惱。
臉上火辣辣的。
隻覺得臉麵,連帶著憋著一口氣,一直辛苦維持著的自尊,都被人給扒了下來。
“側福晉說的在理。”
可是,茹貞卻忍下了憋屈,硬生生附和了一句。
念安見狀,不由得挑了挑眉。
這個鈕鈷祿氏,臉都憋紅了。
還不肯主動離開。
看來所圖甚大啊。
既然這樣,那自己就偏不如她的願!
念安骨子裡的惡劣因子又發作了。
總是時不時喜歡逗弄一下彆人。
旁邊春秋一看自家主子,眼底時不時閃過狡黠的光。
她在心裡暗暗歎了一口氣。
默默為鈕鈷祿格格點了一排蠟燭。
“既然覺得我說的對,”念安笑得一臉真誠,說出口的話卻氣死個人“那為什麼還吞吞吐吐的呢?”
她一歪頭,有種說不出的美感,“莫非,是覺得我不可信?”
鈕鈷祿氏被噎得半死。
好像沒喝水,就往嗓子眼兒裡硬塞進了幾塊嚼不動的點心。
“怎麼會?”
茹貞假笑了一下,“側福晉說的哪裡話?”
念安還蔫兒壞,一副聽戲的樣子,嘴上卻說的很好聽“那我可就,洗耳恭聽了。”
茹貞氣到心口疼。
索性把視線給移開了。
“那我可就直說了。”
茹貞也跟著不客氣起來,“就是希望側福晉聽了,心裡不要覺得難受。”
“嗯,”念安點了點下巴,漫不經心地表示“說吧。”
不氣不氣我不氣。
茹貞覺得,自己今天真是昏了頭了。
出門都沒有看黃曆的嗎?
還有,富察氏這麼難搞的嗎?!
茹貞索性把那些話,一股腦給吐了個乾淨。
“福晉說,您沒出閣之前,身子骨有些虛弱?”
接著還不等念安開口,她又斟酌著著表示,“如果側福晉有需要,我可以為您效犬馬之勞。”
哈?
念安在聽見第一句話時,差點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聽。
是,她小時候因為早產,身體比較虛。
但是經過這麼多年,富察府上齊心協力,合整個家族之力的供養,她不僅恢複得很好,甚至比一般人都要強壯上許多。
沒看見她入府這麼久了,連一次病都沒有生過嗎?
所以,福晉她們,就隻喜歡拿舊眼光看人的嗎?
而且……
剛剛鈕鈷祿氏的意思,自己沒理解錯吧?
念安的表情,都可以稱得上是驚恐了。
她連自己懷孕生孩子都不願意,怎麼可能會樂意,去替彆人養孩子?
這個鈕鈷祿氏,腦子沒發燒吧?
“怎,怎麼了嗎?”
被念安那探究又不可置信的眼神看到渾身發毛,茹貞不自在地縮了縮脖子。
“鈕鈷祿格格,”念安嗬嗬一笑,不耐煩的態度已經顯而易見了,“你要是沒事情乾呢,就多餘園子裡散散步曬曬太陽。”
茹貞下意識追問道“為什麼?”
“因為,陽光可以讓我們的腦子,更靈光。”
念安說話挺客氣的,可是怎麼聽怎麼讓人覺得不爽。
茹貞此時就是這樣的感覺。
而且還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
富察氏就是在罵自己沒腦子!
還是指桑罵槐的那種!
“好好,”茹貞猛地起身,氣憤填膺地撂狠話“今天就當我沒來過!”
說著,就怒氣衝衝地離開了。
念安看著鈕鈷祿氏的背影,在春秋擔憂的視線中,“撲哧”一下笑出了聲。
“主子……”
春秋懵了。
怎麼回事?
剛剛不還是一副生了氣,想要和人大吵一架的樣子嗎?
怎麼就突然又笑了起來。
“這個鈕鈷祿氏,還怪有意思的。”
念安低聲感歎了一句。
把滿頭霧水的春秋,給弄得更加困惑了。
“主子,”她在後麵追著喊,“主子,您好歹為奴婢解解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