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蘇煙下意識就想辯駁。
她現在,哪裡還有底氣放肆?
一個失了寵的側福晉,如果不是有兩個孩子在那裡站著,怕是連個格格都不如!
清和卻突然咄咄逼人起來。
“怎麼?”她一臉的冷凝,看上去倒是挺公正無私的,“李氏,你覺得我說的不對嗎?”
這是要李蘇煙,親口承認自己以下犯上啊。
可謂是殺人誅心。
但凡長個心眼兒的人,都不會順著說下去。
畢竟,這就相當於把自己的把柄,主動遞到了旁人手裡。
而那個“旁人”,還是和自己中間隔著幾條人命,幾乎要不死不休的仇敵。
李蘇煙也不是真的沒腦子。
她願意做低伏小的前提是,必須要先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
哪怕被安上一個莫須有的“罪名”。
她也在所不惜。
“福晉,”李蘇煙掐著自己的掌心,努力讓聲音平靜下來,“如果——”
她吞咽了一下口水,以此來掩飾自己的緊張。
“如果我說,”她嘴巴抖動著,顯然十分慌張,“我有一個消息,對您十分重要的消息。”
“那您是否願意,在大格格的婚事上,高抬貴手一次呢?”
清和正在撇浮沫的手頓了頓,她抬起頭,詫異地“哦?”了一聲。
然後嗤笑道“你能有什麼重要消息?”
她一臉不信。
這些日子以來,李氏在府裡的勢力,都被剪除得差不多了。
就算是還有三瓜兩棗沒被發現,估計也翻不起什麼風浪來。
“福晉,”李蘇煙舔了一下乾燥的嘴唇,“您大可以先聽一聽。”
而後目光突然變得堅定“再做決定也不遲。”
清和看著李氏信誓旦旦的模樣,心裡不禁也產生了幾分懷疑。
難不成,李氏那裡真有什麼重要的消息?
而且,看她的樣子,恐怕和自己還關係密切。
既然這樣,那聽一聽也無妨。
反正又不會損失什麼。
“好,”清和高傲地點點頭,“那你說吧。”
李蘇煙雖然心裡氣極。
卻也彆無他法。
隻希望福晉能夠遵守承諾。
不要把大格格推入到烏拉那拉府這個火坑裡。
“福晉這些日子,”李蘇煙慢慢又恢複了淡然,她一開口,就往人的傷口上撒鹽,“被耿氏給逼得很是煩悶不堪吧?”
清和心中暗惱。
這個李氏,還是一如既往的不會說話!
慣會往人的痛處紮刀子。
“這和你無關吧?”
清和冷著臉,豎起了滿身的盔甲。
“你一個連管家權都沒有摸到過的側福晉,”她也是用言語化作利刃,就為了紮痛彆人,“有什麼資格,在這裡評頭論足的呢?”
李蘇煙連忙擺手,“福晉誤會了。”
她笑了一下,“我不過是隨口一提罷了。”
而後還不等清和發怒,就立馬繼續說道“福晉就沒想過,對她還以顏色?”
清和怎麼可能沒想過?!
她日日夜夜做夢都在想。
可是先不說有個大著肚子的鈕鈷祿氏需要照看,旁邊還有個野心勃勃的富察氏在虎視眈眈。
自己現在的處境,可以說是夾縫中求生存。
清和從沒想過,她有一天會被逼迫到如此地步。
原本還能遊刃有餘的冷眼旁觀,但是自從以身入局之後,她就再也沒有了執掌棋子的能力。
如果隻需要應付富察氏一個人,清和自然不怵。
因為她很清楚。
以富察氏的性子,絕不會主動去招惹是非。
可是,自從多了個喜歡挑三揀四的鈕鈷祿氏之後,清和隻覺得,自己的精力似乎大不如以前了。
她甚至有些力不從心起來。
而小產了的耿氏,就跟瘋了似的,死咬著自己不放。
這下子,清和就更相形見絀起來。
所以,她才拚了命,想要把鈕鈷祿氏徹底拉攏到自己陣營裡麵。
“難不成,你有什麼好辦法?”
清和似笑非笑地說了一句。
不是她看不起人,實在是以李氏的腦子,恐怕出的都是一些餿主意。
她要是采用了,估計啊,被摁趴下得多!
“福晉高看我了。”
李蘇煙顯然很清楚自己的智商,所以也不覺得冒犯,反而態度很平和,笑著說了一段很有哲理的話。
“隻不過呢,有時候借力打力,會比自己直接對上,更有效一點。”
“你這話什麼意思?!”
清和的語氣陡然變得激烈起來。
她眼睛一眯,露出一個恍然大悟的表情來。
“哦——”
“我說呢,有什麼事情需要你大半夜的過來正院。”
她扯了扯嘴角,“原來是做說客啊。”
“說說吧,”清和臉上的嘲諷毫不掩飾,“是誰能請的動你大名鼎鼎的李側福晉啊?”
這麼快就被福晉猜出了來意,李蘇煙也不覺得意外。
因為福晉除了不能生,和愛鑽牛角尖之外,其他時候,都能稱得上是一個聰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