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祺仔仔細細地把手裡這封信翻來覆去看了個遍。
最後卻隻一臉困惑地說了幾個字“四哥這是什麼意思?”
胤禟在一旁急得抓耳撓腮,半天沒聽見他五哥說話。
而且看完信後,竟然還一副傻愣愣的表情。
實在等不及了,乾脆伸手一把奪過信。
一目十行地看完後,從喉腔裡發出一句詫異的疑問“啊?四哥寫的這是什麼?我怎麼看不懂呢。”
“算了算了,”胤祺又把信拿回自己手裡,小心地疊起來放進了懷裡,“反正沒指望你能看出來什麼東西。”
“哎嘿我……”
胤禟不服氣,當場想要證明自己。
卻被胤祺一句話給帶跑偏了。
“先彆管這個了,你打算在明麵上吸引視線,還是暗地裡調查?”
還不等胤禟回話,胤祺就自問自答道“你還是做明麵上那個吧。”
畢竟這樣更安全些。
那些人,會的無非就是美人計,或者許以重利。
“行啊,”胤禟倒是沒想那麼多,一口答應下來,“交給我了。”
因為他覺得,扮演一個無所事事的紈絝,顯然自己更合適啊。
五哥那老實人的憨厚麵容,一看就知道這裡麵有貓膩。
胤禟眉飛色舞的樣子,似乎早忘了自己昨天還在憂心忡忡的擔憂著。
那些個潛在的危險,絕不會少。
胤祺原本還想再叮囑幾句,可是話到嘴邊,最後又咽了回去。
也罷。
老九是該鍛煉鍛煉了。
想必經此一遭,他會更成熟吧。
乾清宮,禦書房裡。
胤禛還沒來得及和安安多膩歪一會兒,就被宮裡來的太監,帶著康熙的口諭,宣回了宮裡。
一路上,他都在不停思索著。
皇阿瑪此次宣自己覲見,怕是沒那麼容易糊弄過去了。
隻希望,戰火不要波及到自己身上。
彆怪他自私自利。
每個人都有自保的心思,更何況,他現在有了想要保護的人。
所以,更容不得有半分閃失。
“兒臣,參見皇阿瑪。”
康熙高高在上坐著,胤禛撩起衣袍跪下。
兩個人隔著一張桌子,隱隱有些對峙的感覺。
“平身吧。”
康熙似乎輕聲笑了一下,“突然行這麼大的禮,倒是叫朕有點受寵若驚了。”
胤禛順從地站起身,而後恭恭敬敬地回道“兒臣隻是做了應該做的,規矩之內,並無出閣。”
此話聽起來像是意有所指。
所幸康熙也不在意這些細枝末節。
他更想知道的是,自己在行宮打獵時,重病昏迷一事,究竟與太子,有沒有乾係!
打私心裡,他是不願意相信的。
可是,內心中一直有個聲音,在不斷蠱惑著自己。
如今的太子,當真還是以前那個自己滿心疼愛的兒子嗎?
讓康熙日日不得安寧。
所以他急著回來,一定要弄清楚。
不管結果是好是壞。
他都做好了全盤接收的準備。
“老四啊,”康熙的聲音好像比之前蒼老了許多,他例行公事般問道“你的傷,都好了吧?”
“勞皇阿瑪費心,”胤禛拱手行禮,“兒臣已然大好了。”
“嗯,”顯然康熙並不是想知道這個,隻隨意點了點頭,就問起了自己最關心的問題“太子呢,近日來,可有什麼異動?”
此話一出,整個禦書房的氣氛陡然都僵持了起來。
胤禛心中不由得一陣苦笑。
皇阿瑪這是把自己當成什麼人了?
用以監察太子爺的暗衛嗎?
“回皇阿瑪的話,”他正襟以待,一臉嚴肅地回道“兒臣並未發現任何可疑之處。”
康熙手中的禦筆直接往桌上一扔。
剛剛才寫好的一幅字畫,瞬間被墨水打成了黑色。
“哦?真是這樣嗎?”
他從桌子後麵走出來,慢慢朝胤禛靠近,嘴裡吐露出來的話,也讓人膽戰心驚,“可是據朕所了解的情況,太子似乎有些不太安分呐。”
“皇阿瑪,”胤禛微微彎腰,目不斜視地拱手,依然堅持己見道“兒臣所言,字字句句皆為實情。”
“老四啊,”康熙卻忽地一手按在了胤禛的肩膀上,“你當真以為,朕不會對你降下懲罰來嗎?”
他確實欣賞老四的剛勇果直。
可有時候也厭煩極了這個兒子不知變通。
簡直像個銅豆子。
捶不爛也打不碎。
越是這樣,就越讓人心裡冒出各種壞主意。
“你就沒有肖想過,”康熙的話,像極了誘惑人心的惡魔,“那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儲君位置嗎?”
“一旦太子被拉下馬,你們這些人,不就都有機會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