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妃也沒想到,自己賞賜下去的東西,竟然還能被旁人給要走!
尤其是這個“旁人”,還不是什麼無關緊要之人。
是她自己最疼愛的小兒子的嫡福晉!
這下子可好了。
她顧及著小十四的顏麵,就得把這個啞巴虧給咽下去。
否則,烏拉那拉氏那個心眼多如牛毛的女人,指不定會做出什麼事情來敗壞她小兒子的名聲!
經過一晚上的自我安慰,德妃的心情早已經平複得七七八八了。
她思來想去,還是得按照自己原來的計劃進行下去。
用完一碗甜粥,接過帕子擦了擦嘴角。
德妃突然出聲問道“那兩個宮女,培養的如何了?”
“娘娘放心,”葉嬤嬤一聽,就忍不住揚起嘴角,得意洋洋道“老奴的手段,您還不相信嗎?”
她可是宮裡出了名的會調教人。
德妃聞言點了點頭“很好。”
接著吩咐著“把人帶過來,我親自交代幾句話。”
她費儘心思,用人力財力把人給培養出來,可不是為了彰顯善良的。
不求回報?
那是隻有傻子才會做出的選擇。
德妃心裡可是有一杆秤。
牢牢記錄著她付出的東西,一定要有收獲才行。
葉嬤嬤應聲道“是,奴婢這就去。”
不過走之前,突然發出疑問“娘娘,是兩個人,一同帶過來嗎?”
“怎麼可能?!”
德妃翻了個白眼,沒好氣地開口“兩個人要是一起,豈不是不患寡而患不均?”
到時候,彆還沒把“外患”給解決掉,“內亂”就先自己鬨起來了。
更何況,這兩人裡麵,還有和她同出一族的。
葉嬤嬤也知道自己鬨了笑話。
聽罷,老臉一紅,隨即趕忙一臉笑意地恭維道“還是娘娘想得周到,看來奴婢還是有的學呢!”
德妃聽了這話,心裡倒是一陣舒爽。
頓時也就不計較剛剛葉嬤嬤那蠢笨不堪的問題了。
而是揮揮手,隨意說道“把人帶來之後,先讓其在廳堂等一會兒。”
這就是在設置考驗了。
德妃自己也隻是大概見過那兩個宮女的麵容。
至於其他的,全都是從葉嬤嬤嘴裡聽說的。
所以,在送入雍親王府之前,有必要先了解一下她們的性子。
免得日後,不好管教!
“你可知,”胤禛不停轉動著手裡的佛珠,“這種事情,可是殺頭的大罪。”
蘇培盛額頭上的冷汗直往外冒。
他哆哆嗦嗦的,說起話來也忍不住有點結巴了。
“王、王爺容稟,”整個人看上去快要哭出來了,“這隻是,奴才的猜測而已。”
他當然把春秋和自己說的話,全都如實稟報給了主子爺。
但是這種時候,越是危急,就越是不能肆意推脫。
王爺可是眼睛裡容不得半粒沙子的人。
自己可不能把所有罪名,都推到春秋一個姑娘家身上。
胤禛撥動著佛珠的動作,猛地停了下來。
好半晌,寂靜壓抑的房間裡,突然傳出他的聲音。
“待會兒我會尋個借口,把側福晉帶到前院來。”
他私心裡,還是不願意事情發展到這種地步的。
隻是,事關安安和孩子的安危,他不得不做出萬全的打算。
“之後的事情,”胤禛的怒火與擔憂,從他咬牙切齒的聲音中都能聽出來“由張起麟你們二人共同負責。”
“不用我多交代了吧?”
話音剛落,蘇培盛就連連點頭“不用不用,王爺放心,奴才自然清楚,接下來該如何做!”
“嗯,走吧。”
胤禛把佛珠往桌子上一扔,隨即起身往屋外走去。
他這會兒,著實心裡焦躁得厲害。
一顆心,被分成了好幾半!
一半在擔心著皇阿瑪和太子爺究竟在密謀些什麼。
為什麼要自己也跟著打配合,用障眼法去迷惑那些朝廷大臣,以及,他的那些個不安分的兄弟。
一半憂心留在江南的老五——嗯,勉強也帶上老九吧。
那裡麵的水,可深得很。
就算是自己給他們傳了信。
恐怕也得見機行事,才能保全自身。
還有一大半,就是擔心安安和她肚子裡的孩子。
無論是府裡的兩個府醫,還是太醫院專精婦人科的老太醫。
前來把脈後,都說沒有查到什麼。
隻是說需要多加休息,保持充足的睡眠就行了。
可是安安那日漸消瘦的身體,還有越來越萎靡不振的精神,無一不在表明,她一定哪裡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