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少爺,您……您什麼時候進來的?”謝誌南努力想讓自己說話的語氣是平靜的。
“老子卯時就來了,你說我什麼時候進來的?”嚴華罵罵咧咧的讓兩人出去。
聞言,管三笑道“少爺,您說笑了。哪有上個茅房上那麼長時間的呀?”
“你啥意思?我剛蹲茅房沒多久,你們趕緊出去。”嚴華一臉無語。
接下來的事情兒,就很清楚了,嚴華被管三還有謝誌南直接架了出去。
而在這個過程裡,謝誌南一直沒敢多說話。
玉紅樓的茅房,隻有一道單行道。
而他從茅房出來,時間都沒一會兒呢。
嚴華少爺是從哪裡進的茅房?
而且,對方還說自己是卯時蹲的廁所。
可是,現在都過去一個多時辰了啊!
總之,有古怪。
把嚴華少爺送回家的路上,謝誌南就有一種強烈的不祥的感覺。
他自己都不清楚,為什麼會有這麼強烈的不祥預感。
到了嚴府之後的事情兒,前麵就已經講過了,嚴華突然間發瘋,嘴裡吟唱那種古怪詭異的音調。
而在所有聽到的人當中,反應最大的就是謝誌南。
在聽到嚴華的吟唱的那一刻,謝誌南腦袋像是被重錘狠狠地夯了一下。
在回家的路上,謝誌南鼻子開始流血。
鼻血滴到他胸口時,謝誌南隻感覺到胸口火辣辣的生疼,他下意識地掀開上衣看了一眼。
在他的胸口正中,出現了一個血色的牲字圖案。
這個圖案不大,隻有半個手掌大小。
但不知道為什麼,看到這個圖案的瞬間,謝誌南就一陣內心悸動,仿佛他身上被人裝了發條。
現在有人扭動了發條……
鼻血像瀑布一樣以一種誇張的方式,流向他胸口。
原本才半個手掌大小的牲字圖案,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大,很快就有一個手掌大小……兩個手掌大小……四個手掌大小……
直到這牲字圖案覆蓋了他大半個胸部。
“這是什麼啊?這到底是什麼東西啊?”謝誌南嚇壞了,他下意識地用手去捏鼻子,想要阻止鼻血流向胸口的牲字。
但是,已經晚了。
他雪白的胸口上,那血色的牲字符紋,在得到鮮血的澆灌後,生出根芽一樣的東西,深深地長進了他胸腔裡。
這些根芽一樣的東西,刺破謝誌南的皮膚,紮進了他胸腔內的肺臟,胃臟,肝臟……
這些根芽一邊分泌一種灰色的粘液,讓謝誌南的肌肉僵麻,感受不到痛苦,然後根芽就開始貪婪地從謝誌南的身體內部吞吸著他的血肉,然後生長出更多的根芽。
隻是很短的時間裡,謝誌南的胸腔內的器官便由飽滿,被吸得乾癟了。
密密麻麻的黑色根芽,填滿了其胸腔。
謝誌南眼睛裡閃過迷茫,他張了張嘴,想要嘀咕什麼,但是令他疑惑的是,他竟然沒有聽到聲音。
“我到底是怎麼了?”此時的謝誌南,雖然不知道自己體內已經被黑色的詭異根芽吃空了,但是,他仍然憑著本能感受到了一些異常。
“聲音呢?為什麼我聽不到我說話的聲音?”謝誌南大吼著,他完全不明白為什麼自己明明在大喊大叫,可是,卻聽不到聲音。
他更不知道,他的肺現在已經被吸得隻剩下一層薄皮,沒了肺自然就無法利用氣流控製聲帶發聲。
謝誌南體內的根芽,在充滿了他的胸腔後,一部分向著脖頸和頭生長,吞噬。
另一部分則是向著謝誌南的腹部還有四肢生長。
在走到家門口的時候,謝誌南體內已經沒有了血肉,白色的骨骼上,纏滿了黑色的草根一樣的根芽。
這些根芽填充滿了謝誌南的身體。
如果將謝誌南剖開的話,會看到他體內密密的黑色根芽,形成了一個立體的三維的牲字形狀。
“我是誰?我來這裡乾嘛?”謝誌南殘存的一點意識,看著眼前似乎有些熟悉的家門有些疑惑地想著。
“咚咚!”謝誌南抬起手,敲開了大門。
“當家的,你今天怎麼回來這麼早?”一個矮胖的皮膚焦黃的婦女,看到謝誌南的時候,一臉的喜悅。
謝誌南張了張嘴,卻沒發出聲音,他口腔漆黑,因為裡麵現在全是黑色的邪惡根芽填鑄的。
婦女熱情地挽著自家男人的胳膊,看得出來她很開心。
隻是,一根頭發絲粗細的黑色的根芽,從謝誌南的皮下鑽出來,然後悄無聲息地鑽進了女人的手臂內。
“當家的,你先坐會兒,我把狗兒叫回來,咱們今天早點吃午飯。”婦女笑眯眯地一臉幸福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