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仲麵色如常的坐在椅子上,心中卻是愁腸百結。
他如此做,固然是惱那鄭通惡語傷人,恰好又碰上自己被人要挾的當口,不殺之心中大不快。
二來,他想借此探一探祖淵的手腕硬度。
若是他能替自己輕鬆遮掩過去,不留後患的讓一個入籍牙人消失掉。
那就說明祖家和青雲宗關係頗深,想靠青雲宗來解除誓約的路走不通,那隻能另想對策。
反之,他要是把自己交給坊中執法隊處理,自己立刻反咬一口,因為那說明祖淵對青雲宗忌憚頗深,正好可以利用。
就算到最後,鬨到魚死網破的下場,他也決不受人脅迫。
但,片刻之後,他就知道自己犯下大錯了。
因為,很快就有兩名夥計過來,手腳麻利的將屍體收進儲物符。
隨即一張清洗符,一張清風符過去,地麵上更無半氣血氣。
緊接著,祖淵麵容陰鷙的走了進來,先是冷冷的盯了他片刻。
“你在作死,那老夫就成全你。”
說完翻手取出一個瓷瓶,打開蓋子,從裡麵倒出一枚通體青色,狀若琉璃的丹藥。
仆一出現,異香盈室。
許仲見此卻是瞳孔一縮。
三元離塵丹!
因為他身上也有一枚。
“吃下去!”
祖淵說完,一抬手,丹藥徑自懸浮在許仲麵前。
許仲盯著丹藥,眼神變幻不定。
他已經看透了祖淵,什麼三元離塵丹,上元、中元、下元……都是唬人的借口。
這枚丹藥一定另有名堂,但對麵有築基修士盯著,他什麼小動作也不敢做。
“前輩想要我死?”
“死人對我沒價值,但不聽話的人,該死!”
許仲聽完,心裡一陣悲哀。
他當然不想現在死,於是猛一仰頭,把丹藥吞了下去。
頓覺一股清涼的藥力順著喉嚨進入腹中,然後散入經脈,體內的靈力陡然亂了起來,如同江河倒灌。
他急忙運轉功法,拚命安撫住躁動的法力。
驀然!
他就感覺神識海中好像有些異樣,不由得大驚失色,神識海內不知何時多了一道詭異的靈紋。
確切的說,這道靈紋是被青銅碎片鎮壓住的,來回蠕動著好像一隻毒蟲,此刻正在凶狠的撕咬青銅碎片外麵那層光暈。
許仲感到毛骨悚然,他十分確定,在這之前,神識海內絕對沒有此物。
那就隻有一個可能,這道靈紋是隱藏在丹藥裡的。
不好!
許仲猛然對視上老者那狐疑的眼神,突然反應過來。
如果換成普通修士,神識海被異物撕咬會是什麼反應?
自己因為青銅碎片的存在,把靈紋壓製住,沒有表現出應有的痛苦,這就顯得格格不入了。
他已經感覺到老者的目光越來越陰鷙。
情急之下,立刻用神識晃動青銅碎片,終於讓那道得到了一點喘息的機會。
與此同時,腦海中傳來難以想象的刺痛,那是一種來自靈魂深處的撕裂感。
許仲隻覺得自己整個人都要被撕碎一樣,臉色頓時蒼白如紙,大叫一聲,兩眼一翻,直接摔在地上。
看到這一幕,祖姓老者才嘿然道
“這隻是給你個小小的教訓,再有下次,就沒這麼容易蒙混過去了。”
說完冷哼一聲,悄然離去。
……
三更天。
雲丹堂內隻有幾名顧客,安若曦手拿瓷瓶和麵前修者耐心講解著,目光卻一直朝牆角瞥去。
一位豐神俊朗,身著白袍,胸前畫有流雲圖案的青年修者正老神在在的坐在那,許是感覺到了什麼,轉頭朝櫃台望去。
安若曦的臉上透著一絲焦躁,趕緊收回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