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有德站出來,直接跪下。
一個響頭磕在地上,頓時把自己磕得頭破血流,可見用了多大力。
“瘋了,瘋了,你們這群人都瘋了!”
“煽動輿論,叩闕死諫,脅迫儲君,你們罪該萬死啊!”
“你們這群瘋子!當殿逼宮,罪不容誅!來人呐,快把他們叉出去!”
“對!金瓜武士,快把他們叉出去!”
“數典忘祖,悖祖悖宗,人呢,怎麼還沒來,快把他們叉出去!”
文官集團一個又一個人站了出來,你一言我一語的,氣急敗壞。
他們害怕。
害怕朱允熥聽取了他們的意見,滅儒。
到時候,儒家一下子跌落神壇,必定會被百家撕得連渣都不剩!
“臣等死諫!請殿下準奏!”
孔有德身後二十幾人異口同聲的開口,聲如洪鐘,響徹奉天殿。
緊接著,也是一個響頭磕在地上,一臉慷慨赴死的架勢。
馮勝在一旁嘴角直抽抽,你們彆把地磚磕壞了啊。
“殿下三思,萬萬不可答應!”
馬上就有人站出來反對。
“臣等附議,請殿下三思。”嘩啦啦一群小弟站了出來。
朱允熥覺得有道理,“眾愛卿,他們在死諫啊,你們要反對,是不是也得死諫一下?”
“呃……這個……”
剛站出來反對的官員被朱允熥這一句話嗆得麵紅耳赤。
讓我們死諫?
我們要是有死諫的勇氣,不早就撞死在奉天殿了嗎?
“殿下,臣張永年死諫,請殿下準奏,焚書坑儒!”這時候,一位侍講直接站起來,顯然要做今天第一個撞死的人。
“不準!儒家乃聖人之宗,我們讀的都是聖賢書,豈可數典忘祖?此事不許再議,爾等也不許再諫。”朱允熥一本正經的反對。
張永年拱了拱手,“臣等也不想數典忘祖,但是臣等更想讓天下百姓安生立命,更想讓大明人人如龍!臣等已經備好了棺材,就在宮門口,今日殿下不答應,臣等就死諫至殿下答應為止!”
“你是在逼孤嗎?”朱允熥問道。
張永年回答道,“臣不敢!但是殿下不答應,臣就一頭撞死在這殿陛之上,血濺奉天殿!”
說罷,張永年直接看向那已經擦乾血跡的殿陛,奮力前行,直接撞了上去,一頭撞在那殿陛之上。
頓時撞得血肉模糊。
這一撞,把滿朝文武的心都牽扯動了。
又死諫!
前兩天國子監祭酒林瀚死諫,今天這麼多人,都要死諫?
不說自我大明開國以來了,就是前推五百年,後推五百年,也沒有一下子死諫,要撞死這麼多人的啊。
這一撞,朱允熥的心又痛一下。
大明又失一位忠臣矣。
“臣李遠山,死諫!求殿下準奏!”
隨即,孔有德身後,又一人站起,奮力衝向了殿陛,一頭撞死在了上麵。
嚇得周圍太監宮女齊齊低頭,不敢直視。
這一撞,腦漿迸裂,血濺當場,慷慨赴死!
“臣褚一心,已經把後事安排好了,棺材就在宮門口,兒孫已經披麻戴孝,臣為自已活了四十有二,兒孫滿堂,臣知足了!但是臣今天,要為天下讀書人活一回!死諫大明,求殿下焚書坑儒,興我大明!”
言罷,又一人站起身來,衝向那殿陛,奮力一撞,直接撞得頭破血流,死不瞑目。
一旁的武將集團也都低下了頭,雖然他們看不起這群窮酸腐儒,但是也敬佩他們敢於死諫的勇氣。
“臣劉文謙,三歲就讀聖賢書,洪武十二年進士及第,得以在國子監司掌教化之責,這十多年來,臣教出了許多學生,他們都尊稱臣是一代大儒,可是臣一做不到為天地立心,二做不到為生民立命,三做不到為往聖繼絕學,四做不到為萬世開太平,臣紙上談兵,空談理想算哪門子大儒?現在臣幡然醒悟,故而臣死諫大明,隻為要我大明人人如龍,如此臣也不枉活這四十年了,請殿下準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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