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衝啊,救……臥槽,神機營!”
永壽宮門一打開,就是三挺馬克沁重機槍架在那,嚇得百官齊齊止步。
宮門一開,馬克沁重機槍就是一輪掃射,衝在前麵的死士全部殺了個乾淨。
死士想抓活口太難了。
任務失敗就會自己咬破牙囊裡藏著的毒藥自殺,基本上沒可能抓活口。
各官員嚇得四處逃竄。
神機營的人也是一發響箭射上天,暗處也竄出無數錦衣衛。
“眾錦衣衛,迅速把這些謀逆的逆臣全部拿下!”
錦衣衛千戶帶著人從四麵八方衝來,浩浩蕩蕩就要抓人。
永壽宮內。
朱元璋聽著外麵的槍聲,坐了起來。
“陛下,您要去哪?可是要起夜?奴婢給您拿恭桶。”王忠詢問道。
朱元璋擺擺手,“王忠,咱感覺咱好了,現在看得很清楚,聽得也很清楚,渾身好像很有力啊。”
“您……您說什麼?”王忠整個人一愣。
朱元璋說道,“咱想起了好多事情,還有小時候的事情,這時候耳聰目明啊,你隨咱出去走走吧。”
“外麵那火器的聲音,可見外麵危險,還是不要出去了吧?”王忠低眸答道。
王忠知道,朱元璋這是回光返照了。
生命也到了儘頭,狀態一下子回到了最佳。
朱元璋起身來到旁邊常遇春的鎧甲旁,掀開了蓋在上麵的黃布,露出了那象征累累戰功的痕跡。
“咱想起了三十多年前,咱和常遇春在戰場上一起浴血奮戰,想起了當年和他一起為標兒和常氏定娃娃親的事情,一晃眼,這麼多年過去了。”
朱元璋撫摸著鎧甲,這一刻先前的恐懼感消失不見。
這一刻,朱元璋好似都釋然了。
“陛下,您……”
王忠也不知道該說什麼,朱元璋這麼早就回光返照了,估計撐不過今晚了。
“王忠,你說咱的敵人呢?”
“回陛下,他們都死了。”
“那咱的兄弟們呢?”
“他們也都死了。”
“那咱的親人呢?咱的妹子,咱的大孫,咱的標兒呢?”
“陛下,還是都死了。”
“死了……都死了,就剩咱孤苦伶仃一個人了。”朱元璋顫顫巍巍的來到門口,扶著門框,看著那遠處的天空綻放的煙火。
“陛下,夜裡涼,還是歇著吧。”王忠偷偷抹了把眼淚。
朱元璋搖了搖頭,“咱歇夠了,把桌子搬出來,咱想到屋頂上坐坐。”
“是,奴婢去弄。”
王忠把桌子拉出來,又把凳子架桌子上,扶著朱元璋上了屋頂,王忠也沒再多勸。
朱元璋上去之後,王忠也跟著上去了。
“王忠,你說咱當時爹死了,娘死了,一個人流蕩,那時候咱是一個人,現在臨了,咱還是一個人,你說咱這一生圖什麼?”朱元璋吹著微風詢問道。
“奴婢不知道。”王忠回答道。
朱元璋又道,“那你說,咱從一個放牛的娃,到君臨天下的皇帝,咱得到了什麼?妻死子亡,孤家寡人,咱有了天下,沒了家,現在咱連天下都沒了。”
朱元璋感慨道。
王忠回答道,“陛下,人這一生榮華富貴也好,貧窮一生也罷,臨了空空,都是無一物能帶走的,放開心態,知足常樂。”
“咱驅逐韃虜的時候,想的是天子當與百姓共天下,而非與士大夫共天下,咱坐了天下之後,確實非與士大夫共天下,可是也沒和百姓共天下,而是成了家天下。”朱元璋又道。
王忠歎了口氣,“人心都是會變的。”
“你看這雕梁畫棟的瓊樓玉宇,看那不遠處的璀璨煙火,這是咱的如畫江山啊。”朱元璋想記住這宮內的每一處風景,很想風景永遠定格下來。
那放煙火的方向,是乾清宮吧。
“是啊,這曾都是您的江山。”王忠應聲道。
曾經是你的,現在不是你的了。
“如此江山,豈不讓人留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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