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龜山,形似烏龜而得名,又因傳言很久以前山上有座寺廟,廟裡有著五百金身羅漢,卻在一夜間斷了香火傳承,佛去廟倒,又故名羅漢山。後來江南葉家重新崛起,葉重九又贏得赫赫戰功,皇室大手一揮,便將整座烏龜山賜給葉家,以作宅院。
據說,葉家搬來此山後,修了大路通達山頂。造祠堂,設祖宗靈位,又在山南山腰之處選個平緩的地方建庭院,供族人居住。隻因工程量浩大,需開山鑿石,又逢大雨連月,山頂祠堂倒塌,碎石墜落山腰,葉氏一族慘遭飛來橫禍,年輕一輩隻剩葉重九一人,險些滅族。
當時,江城流言四起,說是葉氏祠堂占了五百羅漢寺的遺址,神佛動怒,才降天災以示懲戒。族人中老人得知,多半信以為真,連夜商議搬離。然而葉重九卻不信邪,硬是調來地方守備團,炮轟烏龜山,掀翻烏龜王八殼,原有山頂削去近十米,得一大平台,又將住所修在山頂,常年居住。然而,葉重九沒有遭到任何報應,反倒是使得他這一支人丁興旺起來。
如今,葉家深得帝心,總領江南州軍政界,葉重九的小兒子葉公明,更是坐上了大夏副總理大臣的位置,其餘後代,軍政商界各有任職,關係盤根錯節,風頭一時無兩。
林宇對葉家了解有限,在此之前,也從未出入過豪門貴族府邸,此番跟隨葉九兒過來,忽見近前山頂那如宮殿群般的樓閣庭院,隻覺權柄滔天,讓人不敢高聲語,恐驚得庭院內的主人。
“葉教官,這就是你家啊?”林宇感慨道。
葉九兒皺眉道“也不算是,這裡的一切都是爺爺的,爺爺和我爸斷絕了父子關係,我隻是暫時住在這裡。”
原來,葉重九年齡近一百二十歲,膝下有六子,老大至老五雖已仙去,但他們的後代均住在此處,反倒是小兒子葉公明一家早早搬離,即便是如此,也沒人敢為難葉家第三代葉九兒。
一是,二代老大至老五離世多年,小輩多半沒大能耐,基本上仰仗葉重九戰功,混個閒散職,仗老啃老。
二是,葉公明已然進入帝國權力中心,眾人巴結還來不及,更沒人敢小看他這一支。
第三點尤為重要,則是葉重九雖與葉公明斷絕父子關係,但葉重九反而對葉九兒與她的孿生兄長葉承歡更加寵愛。
林宇此次前來,隻為借錢,要不是葉九兒有著把錢存入保險櫃的習慣,他倒是沒想過進去。
二人交談間,車輛已然來到山頂,駛至一處朱漆小門前。
“下車,我們走小門進去。”葉九兒停穩了車,遞給林宇一頂鴨舌帽、一副墨鏡,讓林宇戴上,又叮囑不可讓人瞧見容貌。
林宇曾聽說過,這富貴人家的大門,向來都是為權貴所開,普通人隻能從小門而入。卻是沒有聽說過,走小門的還要遮遮掩掩。他打開車門,右腳剛著地,忽見一隊全副武裝的警衛,如獵鷹般迅速靠近,他立馬又縮回車內。
“葉教官,快跑!有人來抄你家啊!”
葉九兒聞言,瞥了林宇一眼,那雙明亮的眼眸中閃過一絲戲謔。她動作瀟灑地下了車,隨後,她隨手將車鑰匙拋給了一名持槍警衛,動作流暢而自然。
“辛苦了。”葉九兒說罷,轉過頭,望向林宇,那對劍眉微挑“還不下來?”
原來,這隊持槍警衛是葉家老爺子的專屬警衛隊,他們忠誠於葉家,保衛著葉家的安寧。
林宇頓覺尷尬,下車就對警衛們笑道“誤會啊幾位大哥,辛苦啊,辛苦。”
葉九兒拍了下林宇的肩膀,提醒他遮擋麵貌。
林宇全然不在意,依舊和警衛們攀談。
“你話真多!”擰住林宇耳朵,葉九兒領著林宇穿過小門,繞過幕牆,又經小橋流水,穿層層亭台樓閣,繞假山怪石,專挑沒人的路走,隻為躲人耳目。卻不料,還是被一名男子撞個正著。
來人是葉九兒大伯家堂哥的獨子,名喚葉斌,年紀與葉九兒相仿,生的十分妖嬈,又善甜言蜜語,頗有女人緣。
葉斌中途輟學在家,而今也是到了談婚論嫁年齡,身邊異性朋友甚多,卻不曾交往女友,隻因從小缺乏雙親關愛,偏偏又得自家姊妹們照顧,錯把親情當愛情,癡愛本家妙齡女子,尤其是這個出類拔萃又與自己同齡的小姑姑。
夜幕低垂,葉斌的眼眸在看見葉九兒的瞬間,那一抹深藏的情意悄然流露,漸漸的,竟是有些癡了,以至於他竟未曾留意到默默站在一旁的林宇。
“小姑,真是巧了,我正要去尋你。”葉斌的臉上帶著難以掩飾的欣喜,小心翼翼地從口袋裡掏出了兩張演唱會門票,仿佛是捧著兩件珍寶,炫耀道“李花旦演唱會的門票,這可是他複出後的第一場演唱會,我可是費了好大勁才弄到這兩張,有興趣一起去看嗎?”
葉九兒與大多數女生一樣,青春期時也追星,因偶像嫖娼入了獄,她還為此懊惱過。隻是今非往日,她早已過了懵懂年紀,極少把精力浪費在無關痛癢的事情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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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興趣。”葉九兒的俏臉之上,有些不耐煩,回答異常乾脆。
葉斌突地一愣,隨後他迅速拉住了葉九兒的臂彎,語氣中滿是撒嬌的意味“九兒姑姑,您就答應我吧,權當是帶著我這個小輩去開開眼界。”
“多大的人了,整日裡隻知道在女人堆裡廝混,彆的本事沒學會,倒是把撒嬌這套學得爐火純青。”葉九兒劍眉微蹙,聲音中帶著幾分責備,她果斷地甩開了葉斌的手,臉上立刻換上了長輩的嚴肅表情,訓誡道“你勸你找個正經事來做,也好讓爺爺省點心。若是有朝一日他老人家不在了,你該如何自處?到時候,怕是連西北風都沒地兒喝!”
葉斌聞言,耳根燒紅,麵色如血,不過,他對眼前的一幕,卻不敢輕易反駁。
他的目光無意中掃過一旁的林宇,一股莫名的怒火如潮水般湧上心頭,讓他無法自已。隨後,他猛地轉向林宇,語氣中充斥著質問與敵意“你是何人,有何資格踏入我葉家的大門?”
麵對葉斌的質問,林宇並未作答。
葉九兒聞言,眼中閃過一絲不滿,極為霸道的話,從薄薄的紅唇中清晰地道來“他與你有何乾係?你又有何資格過問?”說罷,她毫不猶豫地挽起林宇的胳膊,轉身便離了去。
葉斌看著他們親密無間的背影,心底如同被針紮一般,疼痛難當。
他無法忍受自己的小姑與一個陌生男子如此親近,那份嫉妒與恨意如同烈火般在心中燃燒,最終都將怒火歸咎於林宇身上。
對於葉斌的仇恨,林宇自然是不知,沒心沒肺地跟隨葉九兒又行了片刻,幾乎要出了宅院,忽見一大片菜地。
那菜地中間有著一條蜿蜒小道,小道儘頭,乃是一棟二層木樓,與這裡的建築群格格不入。
木樓前有處磚砌矮房,遠遠可瞧見火苗竄出,隨著二人的靠近,斷斷續續的打鐵聲從矮房中傳來。
很快,打鐵聲越來越富有節奏,時有小錘輕如流水,時有大錘沉如奔牛,大錘小錘反反複複,周而複始。
又因為正值晚間,地處山頂,聲音十分空靈,讓人凝神。
林宇聽得出神,忽覺體內元力越發凝實,仿佛摸到了小境界的邊緣,隻可惜這鍛造之聲戛然而止,終是沒得機緣。
待至矮房前,忽聽房內傳來一聲歎息,葉九兒似乎不想林宇被裡麵的人發現,便是貓著身子,又示意林宇照做。
林宇不知葉九兒所欲何為,有樣學樣,跟著葉九兒從矮房窗下穿過,終進得小樓。
一樓客廳裝飾樸實無華,雖無雕梁畫棟名家墨寶,但貴在簡約。
客廳中有個沙發,沙發對麵是窗邊,掛著個鳥籠,裡麵七彩神獸,奇俊無比,甚至高傲。
簡單來講,就是個鸚鵡!
沙發後麵是堵竹片嵌的幕牆,上麵懸掛著一把長刀,細細看來,原本應該有兩把。隻因雙刀之前懸掛太久了,加上長期在光源的照射下的原因,那處牆麵空出來的陰影位置,明顯是另一把消失的苗刀模樣。
林宇心想,也許在某個不經意的時間,那把長刀被人取走,再也沒有歸還,剩下的一把,一直孤零零懸掛著。
"你……住在這裡?"林宇的聲音帶著一絲不確定,眼神在周圍的環境中遊移。這個地方,每一處都透露著歲月的痕跡,仿佛是為老年人量身打造的寧靜居所,與葉九兒那英姿颯爽的形象顯得格格不入。
"不行嗎?"葉九兒淡淡一笑,仿佛看出了林宇的疑惑,解釋道"爺爺住在樓下,我的房間在樓上。"說罷,她輕輕脫下腳上的皮靴,再者就是身上的外套,每一個動作都優雅而自然。
林宇的目光不自覺地被她吸引,當她那完美的身材在眼前展現時,他的臉頰瞬間染上了紅暈,尤其是對方彎下腰換鞋時翹起的臀部,更令得林宇喉間也感到了一絲乾燥。
他急忙移開視線,假裝在打量不遠處的書架。
那個書架,歲月在它身上留下了深刻的痕跡。每一塊木板都顯得古老而沉重,上麵布滿了歲月的孔洞,仿佛在訴說著一個又一個古老的故事。
瞧見林宇的目光,葉九兒以為他被書架之上那些古籍所吸引,其薄唇輕啟,柔聲問道“要過去看看嗎?”
“嗯。”略微有些心虛,林宇裝模作樣向那布滿歲月痕跡的書架靠近。手掌在泛黃的古籍間輕輕滑過,仿佛每一次觸碰都能感受到那曆史的厚重。
就在這時,一道微弱的光芒自數本古籍的縫隙中悄然綻放,猶如黑暗中閃爍的星光。林宇的眉頭微蹙,他輕輕地移開那些古籍,就見一塊小小的水晶擺放在角落裡。
林宇瞧見那塊水晶,起初,隻是漫不經心地地眨了眨眼,然而,隨著目光的深入,他的眸子仿佛被那水晶之中的光芒牢牢吸引,凝固在了那裡。
這一刻,這裡的空氣仿佛都凝固了,隻有那微弱的光芒在靜靜閃爍,照亮了林宇的臉頰。
“這”手掌略微有些顫抖地摸向那塊水晶,林宇忽然能夠感覺到體內聖人之心劇烈的跳動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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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使勁的咽了一口唾沫,無比確信這水晶的出處,與那承載聖人之心的水晶棺來自一處,也就是說,眼前這塊水晶之中,多半封印著一截聖人骨。
要知道聖人骨雖然有三十四塊,但每一塊都蘊含著逆天的能量,即便是沒有集齊,那也對林宇日後的修行有著極大的幫助。
“林宇,你的動作太過冒失,這若是被爺爺察覺,隻怕他會將你趕出去。”見林宇竟將那塊水晶拿在手中把玩,葉九兒臉色微微一沉,帶著幾分凝重,快步上前,輕聲勸誡。
林宇深吸了一口冷氣,眼中閃爍著難以掩飾的狂喜。他緊緊地握著那塊水晶,仿佛抓住了什麼至關重要的東西。他用力掐住自己的大腿,試圖用疼痛來壓製住內心的激動,讓自己保持冷靜。
“葉教官,能否請您引薦,讓我有機會拜見您的爺爺?”林宇的聲音中透露出一絲懇求,他知道這可能是一個千載難逢的機會。
葉九兒微微皺眉,臉上露出一絲為難的神色,搖了搖頭,輕聲說道“這恐怕不行,爺爺他老人家平日裡並不輕易見客,更何況是你這樣的……”
說到這裡,她突然停頓了一下,目光掃向林宇手中的水晶,繼續說道“我知道你對這塊水晶很感興趣,但我不得不提醒你,這並非你能輕易觸碰的東西。那裡麵所蘊含的,可能是你無法想象的危險。”
林宇聞言,沒有失落,反而更加歡喜,雙手大力抓在葉九兒雙臂之上,滿懷激動地問道“你見過裡麵的東西?它是不是一塊很小的骨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