輾轉數日,雪過天晴,林宇與李茂玉終於出了青州十萬丘陵,哪曾想,竟是走錯了路,莫名其妙來到青河邊。
“青年,你家住河北?”李茂玉十分費解。
望著黃沙滾滾的青河,林宇仰天長歎,辛辛苦苦行了數日,竟是離得江南越來越遠,他看了一眼李茂玉,這一程過來,對方一路偷摸充饑,卻是相安無事,而他自己,隻因撿了青州老鄉掉在路邊的紅薯,卻被當做毛賊,慘遭圍堵,要不是李茂玉拉他躲進雞舍,隻怕更加難堪。
聽到李茂玉的話,林宇很想告訴李茂玉,他家住江南,但一想到這廝實力恐怖驚人,去了反而給葉重九添麻煩,而青河之北便是帝都範圍,此番若是進了帝都,說不得就有高手困住他。
北山之南,青河之北,瀚海之端,矗立著一座古老的帝都。
先有北朝,而後有今朝,趙氏皇族在此,已經營千年之久。
相對於青州的暴雪,帝都卻是陽光明媚,很是討喜。這裡城牆高大,宮殿巍巍莊嚴,塔樓經曆了千年的風霜洗禮,依然屹立不倒,城牆內的街道寬闊而整齊,古老的建築錯落有致,每一塊磚、每一片瓦都充滿了歲月的痕跡。
看著麵前乞討人員通道,林宇如何也沒想到,他會以這種方式進了帝都。
他與李茂玉二人,隨一眾乞討者,先過一段消毒區域,隨後又進石灰池內泡上一小陣,出來時,已然沒了原先衣服,隻能換上工作人員提前準備好的廉價衣物。
李茂玉自是不肯,隻要他那件粉紅色長衫,那工作人員見他身體有缺,以為是宮中的公公奉旨出來暗訪,立馬奉上原先粉紅長衫,並以禮相待。
期間,也有人好奇,提出疑問,說是以往出入帝都,無論士農工商,三教九流,都是隨來隨往,從未有如此複雜的消毒過程。
一名工作人員對眾乞討者說道“爾等孤陋寡聞,豈不知二皇子與葉家九小姐明日即將正式訂婚,爾等若是臟兮兮的入城,豈不是帶來晦氣,上麵本來是打算禁止你們入城,但皇後娘娘仁德,不僅為你們開了此處綠色通道,還在西直門廣開布施,彆怪我沒告訴你們,隻要嘴甜會說吉利話,還有錢財獎勵。”
眾乞討者聞言,無不歡喜,紛紛向西直門湧去,不少人已經開始歌頌這樁婚姻,然而這歌頌聲,彷如鐵錘,一錘錘砸在林宇心口。
林宇無言,感覺整個世界在這嘈雜的聲音中暗淡了下來。
“青年,你好像很難過啊,快走吧,俺們也去瞧瞧,等俺領了錢,分你一份。”
李茂玉扯著林宇的胳膊,火急火燎地跟上人群。
皇家西直門廣場。
此刻已是人頭攢動,安保壓力直線上升,西直門統領陳大臣,累的已經吐出了舌頭,不過,還好他聽說皇後沒有親至,而是讓拓跋姐弟陪同趙鈞與葉九兒一同前來,否則他陳大臣就是在地上爬,也要維護好秩序。
林宇跟著李茂玉前行,擠過無數人牆,行上好一陣,就要進入廣場內圈,卻忽見一左一右兩塊牌匾。
隻見其中一塊牌匾上麵明晃晃地寫著“李茂玉與狗不得入內!”
這時,李茂玉也瞧見那塊牌匾,便向林宇問道“青年,這李茂玉是誰個?”
林宇心情低落,便直接對李茂玉道“李前輩,您就是李茂玉,寫著牌匾的人,就是把你比作狗。”
李茂玉一愣,卻沒發作,反而笑道“哈哈,青年你騙俺,俺怎會是李茂玉?那李茂玉風流倜儻,性情灑脫,據說還有個令人眼饞的小娘子,俺要是李茂玉,就整天摟著那小娘子躺炕上,什麼狗屁總督,不當也罷。”說著,他忽然指著林宇大叫道“你,俺看你就是李茂玉,要不然你為什麼心虛?”
但見周圍目光彙集過來,林宇微微尷尬,遂指向另一塊牌匾,道“李前輩,上麵畫的那個人,就是你。”
李茂玉向另一塊牌匾望去,隻見上麵的畫像實屬潦草,其中還有多處塗改,不過,畫中粉紅色長衫與六葉彩色小風車倒很貼切。
李茂玉沉思片刻道“那也不對,你看畫上還有一條狗,難不成俺是李茂玉,你是那條狗?”
周圍人聞言,哈哈大笑,林宇雖有些無語,但心情瞬間開朗了不少,心頭的煩惱也跟著淡去了些。
“啊~”
這時,突兀地一聲慘叫,讓得林宇與李茂玉同時勾頭望去。
隻見一名粉紅色長衫年輕男子,竟被人從裡麵直接丟飛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