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就彆爭吵了。快點通知她家裡人來醫院,她現在天天要換藥,我們醫院的護士當然都很優秀,但還是自己家裡人照顧更好吧。”梁晉這句話,讓尹一承和華子俊都陷入沉默了,對他們來說,麵對犯罪分子都沒有這種事情讓他們緊張。
梁晉看看他們,讓護士和護工將蕭雪芽推進了一間單人病房,留下不準打擾病人的醫囑,自己轉身走了。
對於醫生來說,要麵對病人的家屬也是一個特彆難熬的過程,他可不願意去費這個時間,對他來說,用醫術挽救病人,他的責任就已經結束了。通常他會把麵對家屬這種事情交給仁安醫院得力的護士們去做。身為一院之長,他在醫院的工作安排得滿滿當當,今天抽出個空來做這個手術,純粹是看在尹一承的麵子上。
華子俊是蕭雪芽的老師,是跟著救護車,把她送到仁安醫院的人,聯係蕭雪芽的家屬這種事情,自然是他的責任。在蕭雪芽做手術的時候,他已經聯係過了她的緊急聯係人,現在也需要繼續和學校那邊彙報蕭雪芽的情況。
這邊尹一承也接到電話,讓他回去彙報今天機場發生的事故過程,國際反黑組織會議現場的一些工作也等著他回去安排。尹一承分不開身,隻能囑咐了華子俊一句,“等她醒來告訴我一聲。”自己離開了。
蕭雪芽現在也算脫離危險期了,他心情沒有那麼急切了。走到電梯間去等電梯的時候,電梯門一開,一個少年急如風火一般地衝了出來。
尹一承看了一眼那少年,那少年怒氣衝衝,眼睛都紅了,像一頭憤怒的公牛,向手術室的方向衝過去。尹一承覺得,自己剛才,衝進手術室的自己,大概也是這個樣子吧。
尹一承回到了總部,直接向尹震彙報了機場事件的全過程,尹震麵色凝重。
“看來唐輝說的沒錯,我們這邊有人……不希望他回來啊。”尹震說。
尹一承點點頭,沒說話。
尹震看看他,有點奇怪,如果平時,尹一承已經主動提出自己的懷疑和建議了,但今天他卻一句話也沒有說,看來今天的機場襲擊事件給他的精神也造成了一定的影響,畢竟警方有人受傷了。
尹震問起受傷的警員,尹一承也似乎不願意多談,隻是說已經送到仁安醫院了,傷勢也無大礙。
亞洲反黑組織會議在東海市公安總部舉辦,會開了三天,尹一承不得不在總部待了三天,這三天不能回家,一方麵是為了便於工作,另一方麵,還是為了保密。
尹一承也沒有辦法去醫院看看,隻能在會議的間隙跟梁晉打電話。
梁晉說,“她還是個發育期的小孩兒,生命力頑強得很,又正好,在我們這兒,你還有什麼可擔心的。”
“她家裡來人了嗎?”
“來看她的人多了去了,我哪知道誰是她家人。”
“你幫我多照顧點她。”
“這個你放心,不過你怎麼不來?”
“……,我走不開,等我忙完了,就去看她。”
三天的會議一晃而過,對尹一承來說,卻是度日如年。因為在會議過程中他有點心不在焉,他也引起了彆人的注意。
作為警界的精英,除了大會本身的正規流程,很多人也希望在會後跟他有所交流,但是,隻要是到了會議的間歇,尹一承就離開會議室去打電話,讓想和他交流的人也沒法跟他搭上話。這引起了關越對他的不滿,但是紀翔悄悄跟他說了點什麼之後,關越也就沒再說什麼了。
好不容易捱到會議結束,尹一承還必須送唐輝離開,唐輝在國內的一切安排都是風華酒店一手包辦,而尹一承隻需要代表警方送他到機場就可以了。
東海國際機場每日客流龐大,並不會因為四天前的一起襲擊事件就停止運作,這裡已經恢複了昔日的人來人往的熱鬨場麵。
唐輝遇襲,讓公安部都很震動,表示要徹查,至少要給他一個交代。
唐輝本人倒是無所謂,他對來送行的尹一承說“這種事情我都見怪不怪了。反正我要走了,查不查也無所謂。不過,那個因為我而受傷的小警察,你能把這個給她嗎?”
唐輝在會議的過程中曾經問過在東海國際機場受傷的警察的名字,畢竟對方也算是因為他才受的傷,但是尹一承沒有說。
唐輝從秦坤手裡拿過一個信封,遞給尹一承,說“我馬上就要走了,你們連那個小女警的名字也不說。就麻煩你把這個轉交給她吧。”
他從那個信封裡拿出一張卡,說“這卡裡存進去了10萬,是美元,密碼是。”
尹一承沒有接。
“不夠?也是。我唐輝的命怎麼隻值10萬。這張卡收好,如果需要用錢,我們還可以繼續打錢。“
尹一承道“唐先生,我們是人民警察,這筆錢我們不能收,她是因公負傷,醫藥費自然是公家支付。如果收了您這筆錢,恐怕她將來就不能當警察了。”
唐輝默默地看了尹一承一會兒,淡然一笑,將卡收回,說”這樣啊,你們中國警察還真是……,那……就請轉告我對她的感謝吧。”
“您不必在意,這是我們警察的職責所在。”
將唐輝送上飛機以後,尹一承立刻驅車去了仁安醫院。
做完手術的蕭雪芽被送到單人病房裡,來了很多人探視她。她的一部分同學和老師當時在現場,第一時間獲知她受傷的消息。但仁安醫院的院長梁晉說,在清醒以前,病人需要休息,不建議過多人探視。所以來看她的人儘管一茬接一茬,都被護士趕走了,其中包括她的家人,一個脾氣暴躁的高個子少年。
華子俊是蕭雪芽的老師,也認識梁晉,所以,唯獨他可以進入單人病房。看見那個女孩子的樣子,華子俊也和大多數人一樣默默無語。
蕭雪芽被剪掉了部分頭發,額頭上裹著厚厚的紗布,臉上也貼著紗布,因為她在和襲擊者纏鬥的時候,臉上也有些擦傷。
“她會不會有什麼後遺症?”
“這個,要等她清醒了以後才能確認。”
“臉上會不會留疤?”
“傷在頭上,用的整容外科的縫合線,不會留下疤痕。話說,她是個警察,又不是藝人。”
梁晉的語氣有著輕微的揶揄,但是,華子俊卻沒有什麼反應,隻是深深地看著昏睡中的女孩子,目光沉痛。
“把她弄成這樣,我都不知道怎麼回學校說。”
“都跟你們說了,她不會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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