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請安結束後,眾位嬪妃的綠頭牌終於掛了上去。但是陵容並不著急,因為她知道,以她的相貌和選秀給皇上留下的印象,一時半會兒是不會被想起來的。
而且,皇後現在有了夏冬春這個趁手的“武器”,恐怕也沒什麼興趣去皇上麵前提醒,還有個小答應沒被翻牌子。
現在最急切的,就是讓富察貴人得償所願。
皇上嘛,最容易投其所好的就是像純元皇後。但無論是長相還是聲音,富察貴人都學不來。不過,才藝這方麵還是可以努力一下,她本身便擅於琴藝,無非是找個天時地利人和的時機,讓皇上“偶遇”她。
“照水,陪我去見見夏常在吧。”
照水應了一聲,取了一碟子新製成的海棠糕一並帶著。
陵容滿意的瞧了她一眼,取了扇子快步出了門。中午的陽光正盛,陵容抬著絹扇勉強遮擋著陽光,踏入延禧宮的東配殿裡。
夏冬春坐在美人靠上,伏在欄杆上看園中被風吹動的搖曳樹葉,不知道她性格的人,也難免會覺得這是個溫婉美人,但她豔色的妝容和招搖的各類飾品,生生把她的美貌壓低。
陵容行了禮,夏冬春擺了擺手示意她坐在身旁。兩個人看了好一會兒風景,夏冬春才偏頭看向陵容。
“去了主殿又來了我這裡,果真是窮門小戶出來的,很懂的審時度勢啊,安陵容。”
“夏常在消息靈通。”陵容慨歎一句,心知這個夏冬春能在入宮第一天就和皇上相遇,果真是個不簡單的。“深宮吞人,陵容隻是想要活下去罷了。”
“說吧,你想要什麼,拐彎抹角的話不用說,我可聽不懂。”
“讓富察貴人得寵。”
“倒也不用這麼直白。”夏冬春拿著手帕擦了擦額頭的汗,陵容看了過去,發現正是她繡的那條迎春花手帕。
直到如今,她也不知道為什麼夏冬春對她與前世不同,不過她願意靠近自己可是一件好事。省了點籌謀算計,多了點便利。
“不過讓她得寵,你找我做什麼,難不成想讓我把她引薦給皇上?”
“夏常在,若是被你引薦,便想讓貴人承認是以你為尊了,你覺得富察貴人,會願意嗎。”
夏冬春哼了一聲,頗有些不屑,“不願意又能怎麼樣,她父親官職倒是高,但她還不是要求我幫忙。”
“憑富察貴人的家世,皇上是絕對不會忘了她的,也就是這幾日,三位貴人的牌子都會一一翻了才是。不過……”
“嘖,都說了不要拐彎抹角的,吞吞吐吐像個沒用的丫鬟。”
“翻牌子隻是個開始,得寵才是目的。”
“憑她也配。”夏冬春翻了個白眼,捏了塊陵容帶來的海棠糕聞了聞,隨即嫌棄的丟了回去。
但隨即她好像想到了什麼,身體微微顫抖了一下,連開口的聲音都有些抖。
“她、她想要,我又沒什麼辦法能幫她。”
“以夏常在的人脈,得知點禦前的消息不是難事吧。”
“明日酉時左右,禦花園絳雪軒。”
陵容有些驚訝的張了張口,她委實沒想到夏冬春居然真的能探聽帝蹤,甚至敢如此隨意的說出口,難道不知這是殺頭的大罪嗎。
“不知常在明日酉時,有沒有興趣去絳雪軒看海棠花呢。”
“我可沒興趣,左不過是唱個歌兒,彈個琴跳個舞的,還不如去暢音閣看戲呢。”
陵容知趣起身告退,又頂著烈日去了富察貴人宮中商議。直到夕陽西下,陵容才頭昏腦脹的回了樂道堂。
休息了沒一會兒,又開始點著油燈,借著昏暗的燈光劈線,為富察貴人準備用到的麵紗繡上一朵栩栩如生的海棠。
第二日,酉時三刻。絳雪軒那五棵海棠樹下,一身粉白裙裝的富察貴人在桑兒的陪伴下彈琴玩樂。
恰好風吹海棠花瓣落下,宛若雪花繽紛而降,襯的那彈琴女子如同謫仙入世,不可方物。
當夜,皇上便翻了富察貴人的牌子,貴人裡她是第一個被翻牌子的,與夏冬春那不合規矩的手段不同,富察貴人的綠頭牌已經掛了上去,即使有引誘皇上之嫌,但總算是名正言順。
但合該拉扯一番的,陵容挑了挑燈花,聽見主殿那邊富察貴人侍寢後被送回來的聲音,欲擒故縱皇上的胃口才會被吊的足,甄嬛最擅長此道,皇上因為新得了美人,也願意哄著她玩。
富察貴人侍寢的第二日,皇上的賞賜就絡繹不斷送了過來,聽說皇上還親手為富察貴人戴了一根海棠簪子,可見榮寵。
與此不同的是夏冬春,自從那一日之後,皇上再沒有翻過她的牌子,甚至來和富察貴人用午膳,見到夏冬春也是淡淡的。
皇上不喜歡胸無點墨之人,夏冬春這個他眼中的“俗物”,自然而然就被拋之腦後了。
不過這一切,都比不上甄嬛所受到的寵愛。皇上聽說請安之事的當晚,便解了碎玉軒和翊坤宮的禁足,更是讓太醫院院首章太醫為她治臉,不過兩日,那紅腫就全部消退了。
這幾日,皇上冷落著華妃,反倒為甄嬛傳太醫,送藥膏。由於是章太醫負責照顧,甄嬛甚至沒有機會與溫實初聯絡,因此也未能像前世一般謊稱時疾,躲避侍寢。
因此,她的綠頭牌一直掛著,而皇上的心也一直被牽動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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