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敬貴妃還是同皇上說了實話——她因為身子不好,遲遲無法懷孕,便想儘辦法問惠貴人要來了這張藥方。
隻不過她並不知道這藥方有問題,一味地以為與正常的孩子彆無二致,卻未曾想到,六阿哥居然先天不足,甚至還會麵臨早夭的危險。
“皇上,臣妾哪裡敢告訴皇上,六阿哥他會……
這孩子是臣妾的心頭肉,臣妾隻想儘快找到辦法,叫他免受這份苦難啊。
隻可惜,法子用儘了,都沒有絲毫改變。”
皇上心中怒火更甚,一方麵是因為敬貴妃這般年紀,居然還能輕易上當,另一方麵則是聽到了惠貴人這個名字,頓時想到了過去那些事情。
若不是敬貴妃提起,皇上甚至都忘記了敬貴妃與惠貴人,曾經是十分要好的姐妹。
“這方子,你說是從惠貴人手中得到的。”
“是,惠貴人說,她與栩貴人二人都吃這個方子調理。
臣妾瞧栩貴人入宮不久便有了孕,就相信了這個方子有用,所以……”
皇上點了點頭,抬手示意敬貴妃起來,“這方子,可還有給過其他人?”
敬貴妃搖了搖頭,她被宮女攙扶著起身,“臣妾並未給過其他人,至於惠貴人與栩貴人有沒有散播過,臣妾就一無所知了。”
皇上沒有開口,神情幽深不知道在想著什麼。
但敬貴妃其實猜得到,皇上此時憂心的並非隻是六阿哥,還有宮中其他的孩子,比如攸寧公主,比如七阿哥。
還有如今正懷著孕的晟妃與恬嬪,若是這些孩子都是靠著這方子有孕,豈不是個個都要早夭。
敬貴妃此時終於後悔,她後悔自己沒有聽陵容的勸慰,一意孤行用那方子,導致孩子陷入無儘的折磨之中。
“方子交給周太醫吧,宮中最是不缺藥材和名醫,總會有辦法救六阿哥的。”
見皇上已經開口,敬貴妃也隻好將那方子老老實實地呈了上去,她還想與皇上多說兩句話,但皇上卻先一步離開了。
他甚至沒有多看六阿哥一眼,就這麼無情又冷淡地走了。
一出鹹福宮,皇上便吩咐蘇培盛,叫他去太醫院走一趟,讓太醫去所有有子嗣的妃嬪處,為皇子公主們好好把一把脈。
沒多久,這消息便紛紛傳了回來,三阿哥五阿哥以及淑和等年長的皇嗣,並沒有受到這方子影響,五阿哥的體弱也隻是因為裕嬪在孕中受到了影響罷了。
而溫宜公主情況則嚴重一些,應是被曹嬪多次帶去過翊坤宮,導致身體受到麝香的影響,雖是體質十分優秀,但很有可能影響她日後的子嗣緣分。
溫宜的情況,皇上自然是清楚的,曹嬪在府中時,就與年世蘭住在一處,入了宮之後,她也常常去年世蘭那裡,當真是受了無妄之災。
“溫宜的話,便慢慢調理著,她日後也不會再接觸那些危險的東西,假以時日,應該會有所改善。”
周太醫點了點頭,溫宜公主的情況還算是好的,隻需好好調理便是。
“攸寧呢,晟妃懷她時被毒蛇咬傷,可留下什麼病灶?”
“攸寧公主如今身體極好,想必是何太醫功勞,畢竟他自公主出生後,便一直照顧著。”
周太醫歎了口氣,何桉鳴這般年輕,醫術在太醫院便已屬前列。
假以時日,定會有一番大作為的。周太醫隱隱有些羨慕,但卻還是十分客觀說了他的成績。
“何太醫的醫術,朕自然是相信的。”皇上神色淡淡,並沒有在這事兒上耽擱太久,“七阿哥呢?他的情況如何。”
“七阿哥,與六阿哥的情況是相同的。”周太醫抬眼看了看皇上的表情,果真如預料一般凝重,“七阿哥的情況似乎比六阿哥還要嚴重很多,微臣覺得,應該是敬貴妃娘娘早就知道六阿哥的身體情況,提前做了調理。
而淳貴人卻不知七阿哥身體情況,便全當無恙照顧了。”
“負責照顧七阿哥的太醫是誰,他怎麼沒有一早將此事告知朕與皇後。”
“這……如果老臣沒有記錯的話,應該是院判章太醫負責照顧。
他醫術極佳,經驗又十分豐富,應該早就發現了才對。”
這章彌是在太醫院傳那些謠言之人,最開始審問江福海時,他指證的幕後主使便是皇後。
如今章彌與七阿哥之間又有千絲萬縷關係,難保不是皇後在背後指使,叫他不要將七阿哥的身體情況告知朕。
若這藥,其實是皇後傳出去的話……皇上合上眼睛,思考著皇後在宮中的各種動作。
突然,皇上想到了柔則難產一事,他猛地睜開雙眼,“周太醫,用這藥物,可會導致女子難產?”
“這與女子的身體有很大的關係,若是曾經接觸過麝香,或是先天體弱多病,很有可能出現難產的情況。
隻不過微臣並沒有在敬貴妃與淳貴人孕中時給她們二人把過脈,所以也隻是根據方子做出的推斷罷了。”
府中之時柔則有孕,朕便叫她的親妹妹宜修親自照顧,畢竟宜修懂得一些醫術,她能夠更好地照顧柔則母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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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未曾想到,柔則的身體一天天弱下去,用儘了藥物都沒有一絲好轉,最終難產而亡,一屍兩命。
若是柔則有孕,用的便是這個方子的話,那她的死就並非天意,而是人為。
宜修啊宜修,對自己的親姐姐出手,當真是蛇蠍心腸啊。
皇上長歎一口氣,此時來看,查一查這方子出自於誰之手最為重要。
“周太醫,你回太醫,與諸位太醫好生研討,看看有沒有什麼法子,為六阿哥和七阿哥調理身子。”
“微臣遵命。”周太醫立刻便答應了下來,皇上的態度有些奇怪,但他沒有過多試探,而是老老實實地先一步離開了。
待周太醫離開之後,皇上便叫來蘇培盛,叫他去查一查這藥方與淳貴人。